中年人有这毛病我可以理解——但话要说清楚了,我做事只是因为我高兴。”
贺予轻轻点了点烟身,将烟灰掸了,往后一靠,未拿烟的那只手张开,枕靠在沙发背上。
“与您没有半分关系。”
谢清呈这时才发现他的眼眶里都拉着血丝,嘴唇色泽也有些不正常的病态。
这简直比贺予前几次重病时的状态还差,他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就想要探一探贺予额头的热度。
贺予发病的时候往往都是高热状态,谢清呈比任何人都熟悉他的病症,因此习惯性地就有了这样的动作。
可他的手腕却啪地被贺予握住了。
贺予看上去并没有用力,但五指收拢,不动声色,力道其实大得不容置否:“嗯。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他从谢清呈的手腕之后望着谢清呈。
“我觉得我和您的关系,从没亲近到过您想碰我就可以随便碰的地步。”
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能感觉到谢清呈的力气渐渐松了,眼神里的光也渐渐暗下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贺予松开了指,而谢清呈垂下了手。
“……贺予。
无论你信不信。”
良久后谢清呈侧过脸,回避了贺予堪称阴冷的目光,说道,“当初那些话……我说的不是你。
我没有指你。”
“哪些话?”
贺予故作迷茫地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咧嘴笑了,“哦——‘为了一个病人去死不值得,被一个神经病杀害更是冤枉到可笑。
’——说得好啊,言之有理,您又何必要再多做解释?”
他环顾四周,淡淡地:“我们这里难道有谁是神经病吗?那种人不应该都被关起来,锁进牢笼,扣上拘束带,处以电击,灌以药物,必要时直接操刀切了脑袋里某些神经,怎么能自由自在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您说是不是。”
谢清呈没有答话,这包间里站着的旁人太多了,而贺予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其实是没几个人知道的秘密。
他实在也不方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多说什么。
他沉默片刻,抬起桃花眼,问他:“你能先让这些人出去吗?”
“为什么。”
“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说。”
贺予笑笑:“没必要吧。”
“……”
“谢医生,说教这种事就免了。
你那么多学生等着你和他们阐述真理,何必偏要犯到我身上?我对你而言也没什么特殊的。
你对我也一样。
这样很好,我不希望再把这种关系复杂化。”
“……”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
以谢清呈的脾气,从前肯定是要严厉地批评他,并勒令他听自己的命令了。
但是谢清呈现在在贺予面前是理亏的。
谢清呈最终只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回去。
你父母都不会希望看到你像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提贺继威和吕芝书倒还好,一提这两个人,贺予的情绪就更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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