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道:“我正在查,给我五分钟。”
说话间,他已经找到了4月15号的录像,把时间拉到5点20分,放大图像,铺满整个屏幕。
孟翔的行车记录仪摆在车头挡风玻璃正中间,没有录音功能,只有图像。
行车记录仪拍摄到的录像以挡风玻璃为窗口,摄录下了当天暴雨下的718国道。
像在播放一场无声电影,电影的剧情随着一台小小的摄录机徐徐推进……
受雨天影响,出租车的车速保持在40迈以下,雨刷器不断的刮洗雨渐淋漓的车窗,路面的景物还算清晰。
很快,镜头里出现了大庆五金店的招牌,以及站在店门口躲雨的洪芯。
看到洪芯,纪征取下眼镜,微皱着双眉紧紧地盯着她。
洪芯穿着死亡那天的粉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抱着胳膊站在路边瑟瑟发抖,而她身后店门前的一张木椅上摆着一把蓝底绿色波点的雨伞。
几秒钟后,不知是出租车发现了洪芯,还是洪芯发现了出租车,总之出租车慢慢停在路边,洪芯迅速钻进出租车,画面停止了四秒,出租车又往前推进。
行车仪没有录音功能,所以纪征听不到他们在车里说了什么。
过了十五分钟零四十八秒,出租车再次停在路边,洪芯像是被人狠狠推搡了一把,险些跌倒在路边,淋着雨拍了两下车头,朝车里大声喊着什么。
出租车并不理会她,把她丢在路边就往前开去。
洪芯站在路边,绝望又气愤地看着出租车逐渐远去,她消瘦的身影落在后视镜里,越来越淡,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纪征看完,按下暂停键,道:“孟翔没有说谎。
洪芯在5点40分下了出租车。”
还是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夏冰洋忧愁地揉了揉额迹,道:“那就是说,5点40分,洪芯还活着?”
“没错。”
夏冰洋垂着头,用力捏红色的乐高方块,尖尖的一角险些把他的皮肤扎穿,道:“彭茂留下了一份笔录,他说洪芯在5点钟左后在718省道下车,现在你又找到证据证明了洪芯在5点20分在718省道上了一辆出租车。
这样怎么回事?彭茂没有说谎吗?那从彭茂车上找到的证据是怎么回事?”
纵使纪征对桥洞藏尸案的细节不了解,但也能凭着夏冰洋的三言两语分析一二,道:“但是不能因为洪芯在5点25分上了一辆出租车就彻底洗清彭茂身上的嫌疑。”
夏冰洋无言沉思着。
纪征不了解案情,不能给夏冰洋一些可行性的建议,于是又把录像拉到洪芯被孟翔赶下出租车的地方,放慢了速度,再次播放录像,看着看着,他忽然按下暂停,凑近屏幕自言自语般道:“那是什么光?”
夏冰洋耳朵尖,听到了:“光?”
纪征把出租车后视镜的画面放大,看着后视镜里如豆点大小,层层叠叠的雨幕里闪烁的一缕似蓝又似红的淡光,道:“出租车后视镜照到了一道光,很淡,像红色又像蓝色。”
一道像红色又像蓝色的淡光?
夏冰洋疑道:“那是什么东西?”
纪征仔细辨别了片刻,发现凭借自己的视力不足以突破像素渣,雨幕厚的阻碍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光,反而被屏幕的光刺的双眼酸痛。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眼角,温声道:“看不清楚。
不过那道光在洪芯身后百米开外的地方,不知道和洪芯的死有没有关系。”
夏冰洋道:“没事,看不清就算了,除非是外星飞船射下来的一道光,不然带不走洪芯。”
纪征闭着眼睛沉沉地笑了两声。
夏冰洋被他笑的耳根子发痒,也低头一笑,来回捏着红色方块,心里蠢蠢欲动地想和他再说点什么。
“纪征哥,上次在徐辉家——”
一语未完,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娄月站在门口高声道:“大风路八方街口绿化带挖出来一具女尸。”
夏冰洋愣了一下,慢慢回头看着娄月:“八方街?那是一支队的辖区,归党灏管。”
娄月急道:“死者是女性,下身赤|裸,双手被自己的内裤绑在背后,先|奸后杀,和洪芯还有冉婕的死相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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