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峤磨磨蹭蹭到了姜婪家门口,就见大门是敞开的,应该是知道他要来,特意打开的。
客厅里姜婪正在收拾行李箱,狻猊和椒图的东西装了一个行李箱,连平板也带上了。
他一回头,正好看到门口的应峤,便招呼道:“你来啦?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应峤此时只恨不得赶紧回去把自己收拾整齐,生怕他注意到自己一身潦草,哪里还有心思多坐,只含糊道:“不用了,你明天要早起,我把他们接过去,你早点休息。”
姜婪闻言便将行李箱交给椒图,狻猊则自觉地蹲在行李箱上。
“这一个星期,我都要忙下乡的工作,就暂时麻烦你照顾他们了,”
姜婪交代了两个弟弟喜好,又特别嘱咐了应峤:“别让他们打太久游戏,一天最多四个小时。”
又对狻猊椒图道:“我休息的时候会去看你们,别给应峤捣乱。”
兄弟俩都乖乖应好。
姜婪不放心地嘱咐完,才将弟弟交给应峤。
应峤一直小心和他保持着距离,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潦草的形容时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生怕呆久了姜婪会注意到,在门口略寒暄了两句,就跟姜婪告辞,一手抱起狻猊,一手接过行李箱下了楼。
姜婪本来想送他们下去,都被应峤略微强硬的阻止了。
送走应峤和弟弟,姜婪将明天要带的东西装进包里,便早早洗漱休息。
隔天五点半,天才刚蒙蒙亮,姜婪就坐上薛蒙的车,出发去三水村。
有了肖晓榆昨天发的路线图,他们这趟路上顺畅许多,没有走弯路,大概八点过一刻就到了村口。
大概是阴天的缘故,今天的三水村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村口还站着个有些驼背的黑瘦男人,看见他们的车就招了招手,看身形穿着,应该就是村支书黄友田。
姜婪在村口的大树下停好车,黄支书便迎了上来,待看见姜婪和薛蒙时神色怔愣了一下,搓着手问道:“昨天的女同志怎么不来了?”
“我们是她的同事,领导安排我们轮流过来。”
姜婪总觉得他一上来就问肖晓榆有些奇怪,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男人黑黑瘦瘦,比他矮一个头。
具体年纪不知道,但只看他脸上风霜,估计有五十来岁了。
手掌宽大粗糙,一看就是地里刨食的庄稼人。
连面容也带着庄稼人独有的憨厚。
“这样啊,快请进,昨天两个同志帮了我们不少忙,还说要给我们解决困难哩。”
黄支书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之后就没再多问,只热情地招呼他们去家里先坐,又问他们吃了早餐没有,喊着自己婆娘给他们煮几个鸡蛋。
姜婪和薛蒙在路上吃了面包,自然连忙推拒,说自己吃过了。
三水村实在是肉眼可见的贫困,就是他们没吃早餐,也不好意思让村支书破费给他们准备早餐。
见他们确实不是客气,黄支书也不再劝说,先带着他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一下情况。
三水村的住户不多,姜婪数了一下,也就三十多户人家,跟资料上显示的四十五户有些出入。
好些房子都空置落了灰,没有人住。
姜婪心里疑惑,就多问了一句:“这些空房的主人是都离开村子了吗?”
“是啊,都走喽。”
黄支书看了看那些空置的房子,面上越发沧桑。
“就剩下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守在村子里等死。”
薛蒙跟外公亲近,最听不得老人说这些话,连忙道:“您可别说这些丧气话,等以后村子里修了路,通了自来水,日子就好过了。”
黄支书呵呵笑了一声,粗糙的手掌搓了搓,说:“是啊。”
“我们这趟来就是给扶贫办的同志来打个头阵,先了解一下大伙的难处和想法,等后面扶贫办的同志来了,会尽量给大家解决困难……”
薛蒙充分发挥话痨本色,显然已经忘记了来之前的恐惧,和黄支书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投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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