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教授这下子真成了被架上油锅的柳下惠。
他并不耻于自己的欲念,反正那只是迟早的事,但就如每一个陷入热恋的愚蠢人类一样,他也不能免俗地因为心上人睡在自己怀里而神魂颠倒。
他小心地张开手臂,把孙自南轻轻搂进怀中。
柔软的棉被像一个温暖的巢穴,将两人团团包围,唐楷隐忍地闭上了眼睛。
大约凌晨一点,他被一阵压抑的低咳吵醒。
孙自南背对着他,脊背簌簌颤抖,连声不断地咳嗽。
他大概也怕吵着唐楷,所以声音都被压在胸膛里,听起来格外沉闷。
但这种半夜突然发作的咳嗽通常很难停下,孙自南头昏脑胀,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惊动唐楷。
正要起身下床躲出去,唐楷却已经醒了,从他身后坐起身来,伸手按开了床头灯,用带着睡意的沙哑嗓音说:“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水杯回到床前,侧身在床沿坐下:“喝点水,过来让我摸摸额头。”
孙自南听话地倾身向前凑,唐楷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自己贴上去感受了一下,揽着他叹道:“宝贝儿,发烧了,咱们去医院吧,好不好?”
他大概还是有困意,嗓音沙哑又温柔,像哄孩子一样。
孙自南喝了半杯水,勉强压下喉间痒意,摇头说:“不去。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唐楷蹙眉看着他:“那你带退烧药了吗?”
“忘了。”
孙自南完全没感觉自己在发烧,他这会儿又有点困了,于是在他眉间竖痕上抚了一下,把额头搭到他肩头,“别折腾了,睡吧,你明天还得早起呢。”
“你先躺下,”
唐楷扶着他平躺下来,“我去拧个毛巾。”
“嗯。”
洗漱间里传来水流声,片刻后,一条冰凉的毛巾搭上他的额头,带着湿度的掌心盖住了他的眼睛:“睡吧。
睡醒了感冒就好了。”
暖黄的灯光熄灭了,卧室里复归于静寂。
翌日清晨,孙自南醒来,唐楷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干燥微温,应该是退烧了。
昨天后半夜,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他一直睡得很安宁,没有再咳嗽,甚至连唐楷起床给他换毛巾都没有印象。
昨夜昏沉中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模糊得像个梦境,也温存得像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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