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虽没答应那一句,但还是礼貌性的照顾了。
第二天裴灼再来上课的时候,发觉后排的空桌上坐了一个人。
陆凛没有抬头看他,只如往常般改着作业,刚好有小组长拿着课本找他背书,便边听边改。
裴灼扫了一眼后排,转身看向黑板。
课代表正擦着黑板,慌慌张张道:“老师,您退一点,我怕这灰溅您衣服上。”
九月刚入秋,天气有些凉,他穿了件宽松的T恤配衬衫,看起来柔软又干净。
裴灼应了一声,退了两步去看那没擦完的半面板书。
上一节是语文课,讲的是柳永的词。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班主任的这一手字,极好。
虽然是用粉笔写的,但疏密得当,风神俱全。
一横一竖都像是仿了宋朝的风骨,每个字都写得沉着痛快。
明明人不在这,但撩的他心里有些痒。
裴灼有些走神。
这男人又出众又沉闷,怎么有点想教坏他。
想听他失控的喘息声,灼烫指腹在自己的背脊上一笔一划。
上课铃忽然响了。
裴灼收了神,声音清冷如常。
“上课。”
“起立——老师好——”
这一节是语法课。
他只当后排并没坐着旁人,该如何教便如何教,不曾多看陆凛一眼。
学生们有时听得不大明白,举了手一问,裴灼便随手板书,又举了数个例子清晰解惑。
陆凛正批着作业,随意的抬头望了一眼。
裴老师的花体字很好看。
典雅流畅,排版清晰,写的像黑板上有三线格。
他一抬头,刚好裴灼写完转过身来,与他的视线有短暂的交汇。
“所以在时态上,要注意……”
那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他,眼神并没有停顿,继续看着学生往后讲。
教室里很安静,根本不需要班主任镇着规矩。
陆凛收回视线,笔尖在学生鬼画符一般的诗文默写上停了一会,半晌没有往下改。
出于班主任的责任,他应该和新老师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比方说晨会和周会,还有月考总结一般什么时候交。
他没有发觉自己在因为他发呆。
——或者跟他介绍一下健身房和医疗室的位置?
一恍神的功夫,下课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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