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项链从他掌心倏然流泻出来。
没有特殊灯光,首饰盒欠奉,宝石表面带有凌乱指纹,样式依旧和前两条相同——不,并不相同。
顶级的大颗钻石极透极澈,吸光而燃。
伴随罕见橙色宝石,隐约透着虹粉色调,浓郁到收拢世间所有暖意。
两者针锋相对又截然不同,若说仿品已然巧夺天工,在真品项链面前只沦为玩具。
鹅掌,美到仿佛夕阳里最后一抹流光,只能驻足以挽留
冯简用相同的手势,将项链第三次递给宛云。
“这是真的鹅掌,”
他简单的说。
“我想送给你。
你别扔。”
即使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冯简的心境也没有特别接近绝望。
如果有,那一定是这天晚上。
因为打架,眼眶和腿很疼。
穿得很少,几乎没被热带海风给冻死。
尽量不去想之前被宛云轻松就扔掉的项链……价值连城,难以理解,不可饶恕。
诸事不顺。
现在他站在回程的火车上,需要到最近的城市才能转乘国际航班,公事手机依旧不停地响,如同爆炸。
冯简说到口干舌燥,彻底丧失耐心关机前,最后一个电话接听人是何泷。
“你找到宛云没有??!
!”
他嗯了一声。
何泷满肚子的火,她压着声音:“嗯?什么叫嗯?闹什么?你俩到底又闹什么?一个个,话不说就直接走掉?很有趣?当自己三岁小孩?公司不要?企业不要?这里事情有多少?三叔又惹上麻烦,某三流小艳星要写有关他的回忆录……宛灵其实不同意宛云去国外工作……最近台风,家里的温室倒了,保险公司需要你的亲笔签名传真……冯简?你有没有在听?!
我若是生了孩子如你,非亲手烧死你!”
对面并没有传来女婿熟悉的挂电话声。
冯简揉着眉心,只说:“知道了,等我先回去,”
咳嗽声,说,“妈?”
这称呼十分别扭和陌生,冯简简直有生以来都没有叫过这个词语。
此刻只试探叫了一声,便觉得非常难堪。
何泷大概也被震撼住,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得有十五秒。
冯简等待的异常尴尬,索性干脆挂掉电话。
不料何泷这时才开口:“你和云云几点回城?凌晨两点,我到时让司机去接你们。
算了,我来开车接你们——喂喂?喂喂?臭小子?喂?冯简!
!
!”
冯简在过道独自站了片刻,推门走进包厢。
但里面居然有了第三人。
洋人正试图以第五种蹩脚的语言搭讪对面的宛云。
见冯简走进来,脸色异常不善。
洋人识趣地举起手,夸张道:“先生,我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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