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嚼着手里的半块馍馍问老者:“您村子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锹神又是怎么施法抓他的?”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
惯常不闹鬼的村子,无端就闹了鬼,这鬼闹了,锹神就来了?
她现下不想跟他们讲道理,讲了对方也听不进去,只是打听。
“那刘姐姐家的汉子,也是被鬼杀的?”
老爷子就一拍大腿。
“正是被鬼杀的,那鬼真凶,覆在他身上直接让他自己拿刀抹了脖子。
刘寡妇都快哭瞎了,锹神来了之后也只让他最后的神智清醒了一下,随后就咽了气儿。
说起来这都怪朝廷里的人,当年杀了那么多教众,人死后的怨气都化成了鬼。
鬼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又跑来祸害我们老百姓。
现在村子里也闹鬼,锹神出面帮我们抓,我们就拿银子孝敬他,这都是应该的。
你没瞧见他的驼背,那都是驱鬼驱成那样的,....我们就该孝敬他。”
周遭的人听了刘老爷子的话,无不点头称是。
那神情,就是打心眼里的认同,信的很,信得深信不疑。
☆、第三十八章嘴仗引发的血案【二更】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方婉之和连喻都在充当一个倾听者。
在如此漫无目的的交谈中,他们似乎能感受到“信仰”
之于他们,他们之于“信仰”
的一种悲哀。
其道理雷同于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直吃斋念佛多年,却愕然发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跛脚和尚先于自己成了佛。
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这么多年所信奉的是真是假了。
因为‘真和尚’没有成佛,酒肉穿插的‘假和尚’却成了佛。
而再突然有一天,一个同样吃斋念佛多年的人成了佛,反过头来告诉他,吃斋也能成佛。
这便如同在他心底重燃了希望,让他觉得这些年并非做了无用的功。
至于信奉与否反而无关紧要了。
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而当他执着于一个结果的时候,又如何不是内心对于原有信念的彻底崩塌。
连喻觉得,老百姓信罗盘儿,也不信他,就如他们心底知晓的很清楚,罗盘儿不是大慈大悲,驱鬼降魔的银子逐年水涨船高。
然而他们信了,也信的有些怕,称不上畏惧,到底没那么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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