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霍皖衣摇了摇头,与之错开视线。
屋外间或传出几声鸟啼。
微微清风拂过,将屋中稍显浓郁的香气吹散许多。
可展抒怀对上谢紫殷的眼睛,毫无情绪,却又让人倍感压迫。
顶着莫大的压力,展抒怀抖声道:“……因为、因为,夫人是相爷的夫人。”
谢紫殷轻轻笑了笑。
他语声之缓慢,温柔亲和,却犹如钝刀割肉,让人心冷齿寒。
——“哦?我以为,展公子很清楚,我和霍皖衣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展抒怀道:“话、话虽如此,但是在所有人眼中,现在的霍皖衣,就是谢相的夫人,他背靠相府,又有谁敢真的为难他?”
“……这样说来,”
谢紫殷的指尖滑过霍皖衣的脸颊,“你借了我很多势。”
霍皖衣静了片晌,道:“我若不借你的势,我还能借谁的?”
“是,你该借我,”
谢紫殷淡淡应了,“可是有借有还,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你不能白白借我的,你需要付出代价。”
霍皖衣道:“相爷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这个?你要我做什么?”
谢紫殷道:“我暂时还未想好——等我想到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他言罢,转了话题,淡淡询问展抒怀:“你想求夫人为你做什么事?”
展抒怀眼睛微微睁大。
“你把话说得这么好听,字字句句还向着他、讨好他,那便是有求于他。
既然你有求于他,便也该知道你能否求得成,还是要看我愿不愿意给这个机会。”
谢紫殷捻起霍皖衣耳边发丝,绕进指间把玩。
“展公子以为呢?”
展抒怀却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更紧张。
“回相爷的话,小人的确有求于夫人……”
展抒怀道,“是、是勤泠首富莫在隐的公子,莫、莫公子近日在盛京游玩,小人想让夫人帮忙,让小人和莫公子见上一面,好让小人能和莫公子谈谈生意,赚、赚点儿小钱。”
谢紫殷立于阶上,不过一两阶的高度,居高临下的气度却依旧强势得惊人。
他无言听罢,似笑非笑道:听展公子的说法,莫枳身在巨富之家,如何看得上这点儿小钱,生意又怎能谈成呢?”
展抒怀只好赔笑:“相爷说的是,不过小人没那么多钱财,只能盼着这次见面能让生意谈成,先做些小小合作,待钱财赚足了再大力合作也不迟。”
“展公子耐心甚足,既不担忧合作不成,亦不担忧买卖赔本,”
谢紫殷语声缓慢,意味深长道,“就好像展公子心知,只要见到了这位莫公子,就必然能将生意谈成。”
“如此自信,倒是让我也心生好奇,不知展公子的底气从何而来。”
展抒怀张了张口。
诸多言语哽在喉中,让人不能吐露分毫。
谢紫殷却追问到:“展公子不打算说实话么?”
展抒怀眼神闪躲,无声静默良久,才下定决心般开口:“就算小人不说……想来相爷也已经知道了。”
而屋中沉寂,展抒怀一句答话落了音,只听到谢紫殷一声轻笑。
“我知道与否并不能左右展公子的心思。”
谢紫殷踱步走下台阶,站在展抒怀面前,淡声道:“就像展公子明知霍皖衣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还愿意为此牵线搭桥,以为诸事皆可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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