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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夙见她明显松了口气的神态,越发确认了师尊一定有事是瞒着他的,只是一个照面就将他收为了嫡传弟子,还有,先前船舫上她対自己右手聚形灵力掌剑并无意外,甚至可以说这是她预料之中的感觉。
就是现在,她也没多问一句。
师尊正将他手臂上染血的布帛拆了下来,用帕子将周围溢出的血迹清了干净,又掏出袖子里的小白玉瓷瓶朝伤口撒上褐色药粉,扯过桌上被特意送来的干净白布,她此刻正垂首小心的将白布往他手臂伤处缠绕起来。
这一举一动皆在他垂下的视线中,古有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现灯下看师尊果真也就一个美字能形容些了,不是他词穷,实在是众多形容都逃不开这一个美字,古人诚不欺他。
妤蓼将手上解下来的布帛收拢在一旁,抬首的眉目亦浸润着笑意,声音轻快的说道:“别想那么多,为师觉得和你有缘便收了你做嫡传弟子,现在看来为师当初的眼光不也挺好,阿夙越来越厉害了。”
“好了,为师夸也夸了,赶紧去床上坐着调息吧。”
说着,她起身开始收拾起桌上的零碎来。
覃夙见她岔开话题便也不再提,起身看了眼她垂首收拾的样子道:“师尊笑起来真好看。”
话毕他走去了床上调息,让留下来的妤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刚说了什么。
回身见他已经开始盘腿运行灵力,她呼出口气忍了下来继续收拾着桌上,仔细又细心的收拾好桌上一切,最后她又将盆中带些血色的水倒掉这才回来阖上门扉。
回屋后她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透过旁边的纱窗扫了眼外间天色,从袖口中取出银两放在了桌上,明早他们走了银两自会被他们父女发现的。
她视线在屋中轻轻扫过,最后还是落到了徒弟覃夙身上,此刻的他盘腿端坐在床上,微垂首眼眸轻阖着,浅蓝的灵力在他的运行下绕着他周身,手臂的伤只要最近不太大动作应该还好,伤势主要在内里,只要不动灵力聚形结合丹药五日左右应该也能痊愈。
这般想着,她又想了下徒弟孟询和燕儿他们,希望他们脱离了追击,客栈自是不能留了,估计他们会先行动身去往簪花大会,明天只要沿路途看下便可分辨他们去了哪。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覃夙收纳了周身灵力走了过来,他从储物袋中取出茶具放置在桌上,侧身坐着开始了他一套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
“怎么不继续调息?离破晓还有些时辰。”
妤蓼微抬首朝他问道。
覃夙只是抿了下唇角,继续着手上清洗茶具的动作,待放下手中茶杯开始倾倒茶水他才抬首回道:“我在想师尊看着我想什么,运行不下去了。”
“覃夙!”
听他今夜又二次直呼自己姓名,他才垂下眼皮收敛了些眼中的促狭,隔了会他将桌上的一盏茶递予了过去:“师尊,润润嗓子。”
妤蓼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入了口才觉口中确实贪水,她又小抿了一口才朝他瞥去一眼:“我在想之前那么乖的徒弟怎么就不见了。”
他听闻只是朝她微翘了下唇角才道:“师尊的话我都会乖乖听的。”
除了离开她这件事。
“阿夙,如果有一天魔界突破我们临界界门,扰乱人界,你当如何?”
她似乎只是抿茶随意闲聊的样子,但那双眼眸却是没从対面覃夙脸上离开过。
侧坐下来的覃夙听她这话题跳跃的如此之快,但又见师尊眼中认真,便在心下沉思一番才回道:“阿夙自当谨遵我们临界以及师尊的教诲,誓死护卫人界。”
这大概就是师尊想要听到的答案吧。
她见他说的一脸的热枕,微敛下眉目才道:“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拯救人界,代价是你的生命,你会去做吗?”
“师尊想让我去做吗?”
说着,他见她眼中漏出了一眨而逝的哀愁便接着道:“如果是师尊想让我这般做的,那我也愿意。”
但,他相信师尊是不会如此対他的。
而且,他还会变强,他不会让这一天到来的,师尊想要守护好临界,哪他自当也会替她护好。
魔界又如何,只要自己变得够强,那就没有什么是阻挡不了的。
“不许瞎想,为师的意思是让你好好修炼,即便来日有魔族侵犯,我们师徒联手又怕他们什么。”
说着,她眸子里那抹哀愁终于彻底没了痕迹。
上一世是没个准备,这一世只要两人齐心协力,他也就用不着在自己眼皮下去修哪什么无情道,走上一世同样的道路,这般想着,她眼眸中越发坚定起来。
先前槐安镇苏苏最后吐露出的那团血色红影,十有八九便是老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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