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楼微笑:“傅大夫诊治后说你不是寻常风寒,不能轻易开药,便向太无先生写了一封信,详细描述了伯父得病的症状。
后来太无先生回信,信中说——”
江小楼稍微顿了顿,“伯父的病症应当是中毒。”
谢康河满面震惊,豁然站了起来:“你是说——中毒?”
江小楼点头道:“不错,不是风寒而是中毒,这是太无先生的判断。
然而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向他人说起。”
谢康河又坐回了椅子上,愣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中毒…
江小楼知他很难接受,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追问:“最近这段时日,你的饮食有什么变化吗?”
谢康河瞬间变色,只觉手脚发凉:“和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我的饮食都是由王姨娘亲自操办,如果要出问题,难道是她——”
看到谢康河怀疑王宝珍,却又露出满面不敢置信的神情,江小楼并不点破,只是轻轻一笑:“那个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害伯父,一次不成还会害第二回。
伯父只要清楚一点,能够下毒的必定是你身边亲近的人。
小楼敢问一句,如果揪出下毒者,您能狠下心肠处置吗?”
谢康河神色凝重:“如果真是王姨娘所为…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江小楼见他只怀疑王姨娘一人,略微一顿,终究只是叹息:“伯父身边有人常来常往,有些人…也许你压根就没有留意到。”
“小楼,你说的话只让我越来越迷糊,王姨娘经手我的一切,除了她还能有别人吗?”
江小楼面上出现一丝淡淡笑意:“你不必心急,凡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两人正说着话,书房门却突然被人叩响。
谢康河心头一惊,抬头道:“进来!”
谢瑜穿着一袭石榴裙,乌黑的发间只有一根晶莹的蝴蝶簪子,蝶翼在阳光下玲珑剔透,随着她走路的姿态轻轻颤动。
这一身妆容,越发衬得那乌漆眸子冷冽潋滟。
她的手中端着一个红漆木的托盘,里面放着一盏芬芳四溢的银耳羹,面上温柔笑道:“父亲,你早上只用了些稀粥,女儿特意备了一碗点心,请父亲先用着,垫垫饥。”
说完她婷婷袅袅地走上来,将那盏银耳羹动作轻巧地放在了书桌上。
就这一刹那间,谢康河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盯着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谢瑜何等敏感,美丽的眼睛迅疾涌现出一丝泪意,讶异道:“父亲,您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女儿,我做错什么了吗?”
谢康河一愣,语气里难掩试探:“或许…我之前不是生病,而是有人在平日的饮食里动了手脚。”
谢瑜心头一动,不与谢康河分辩,反而转身面向江小楼,神色变得极为冷淡:“江小楼,自从你来了谢家,总是闹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到底安的什么心!
父亲明明只是偶感风寒,你却非说是有人下毒。
平日里他的饮食都是由王姨娘准备,你分明是指责她。
却不想想她伺候父亲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初来乍到,她小心照顾着,这样说她,就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纵然是发怒,她整个人也透着一种艳丽到极致的美感,依旧赏心悦目。
江小楼并未被激怒,她只是站起身,唇角微翘:“四小姐怎么这样义愤填膺,我从不曾怀疑过王姨娘,你不必动怒,小心伤身体。
只不过”
说完,她一双妙目便轻盈盈地落在了那碗银耳羹上。
谢瑜立刻注意到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我?罢了!
我这就喝了这碗银耳羹,看看到底是才是那个背地搞鬼的人!”
她一手端起就要饮下。
谢康河连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谢瑜抬起脸,满眼泪汪汪,泫然欲泣的模样:“父亲,女儿好冤枉!”
江小楼看她惺惺作态,不禁摇头轻笑。
谢康河左思右想终究不忍心,向江小楼道:“小楼,也许是你弄错了…我相信家中没有这样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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