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随即轻笑一声,拥着她道:“别紧张,我不过随口一说。
不过你倒是曾说过,灵山寺是师父和莲姨初遇的地方,那我更得去拜访一番了。”
涂灵簪依然有些担忧:“李淮蛰伏了半年不曾有动静,我心中总是不踏实,怕他贼心不死。”
“他现在无兵无权,没什么可怕的。”
李扶摇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暖的唇啄了她的鼻尖一口,“别担心,阿簪。”
看着他那双温柔得几乎能滴水的眸子,听着他低哑的深沉的嗓音,涂灵簪感觉自己整个都融化在他的溺爱中,只好乖乖闭嘴享受,不再多言。
……
转眼到了深秋,涂灵簪、李扶摇和涂缨俱是换了平常人家的朴素衣裳,在霍成功和乌鸦等人的护送下,前往灵山寺烧香拜佛。
灵山寺建于山顶,虽不及相国寺香火旺盛,但胜在环境清幽、禅意颇浓,因而许多官宦人家总是愿意多走两步上山。
一行人下了马,徒步登上山顶,遮天蔽日的松柏深处,雄浑的钟声惊飞一群不知名的鸟雀,一座清幽的伽蓝古刹缓缓呈现在众人眼前。
“哇,这便是灵山寺,阿爹和阿娘相识的地方!”
涂缨平日在闺中足不出户,这还是第一次来灵山寺,小脸上透出毫不遮掩的兴奋。
跨进庙堂中,只见香火氤氲不断,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一个敢高声喧哗,四周的香客皆虔诚的下跪叩拜,静得不像话。
涂灵簪也不觉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座上慈悲的古佛。
不稍片刻,立刻有小僧侣前来接待,将他们引到后院禅房,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请休憩片刻,住持随后就来。”
涂缨按捺不住好奇,在禅房前四处走走逛逛,忽见一扫地的小僧,她压低声音对涂灵簪笑道:“阿姐,灵山寺果然非同凡响。
你看那,连个扫地的小僧侣都是如此俊俏……”
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涂缨愣愣的看着庭院中那修长如竹的清瘦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褪去,满眼的不可置信。
涂灵簪顺着妹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扫地的年轻和尚异常眼熟,不禁也愣了:“那是……”
“文御史。”
李扶摇接过她的话,若有所思的说:“是文焕之。”
涂灵簪放下茶杯,讶然道:“他怎么落发出家了?”
话音刚落,涂缨已是踉跄着扑了出去,她站在那悠然扫地的年轻和尚背后,双手绞着衣袖,不确定道:“文大人?”
年轻和尚扫地的动作一顿,清瘦的背脊也僵硬起来。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扫帚柄,力度大到骨节都发白,却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涂缨绕到他面前,颤声惊道:“真是你!
你怎么,怎么……”
你怎么遁入空门了?
然而话到嘴边,几番哽咽,却只能流着泪心疼道:“……你怎么变得,这般瘦了。”
文焕之应该出家不久,头顶还没有烫上戒疤。
当曾经爱而不得的女子流着眼泪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脸,装出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合十施礼:“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释空,施主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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