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人替你作证,将徐尚书与你断绝关系一事挑明,故而父皇恩准,你不受牵连。”
徐谓锒铛入狱的消息,并未在徐南风激起太大的波澜,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所有的爱与恨都早已被消磨殆尽。
那个负心汉,不值得她为之欢喜哀叹。
纪王略加沉思,徐府被抄没的事在洛阳闹得沸沸扬扬,徐南风重伤在榻,不可能得知这个消息,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他问道:“叶夫人,来找过你了?”
“嗯,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面前哭了一会儿。”
徐南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娘跟我不一样,我对我爹没什么感情,可她……却是真真正正地爱过我爹,爱得越深,便越是可怜。”
当年十里八乡人人艳羡的郎才女貌,如今却是沦落到这般境地,叶娘一向心软,难受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好在现在的叶娘眼界开阔了许多,若是换做从前的她,定是要哭闹着求纪王救徐谓了。
纪王定定地望着她,沉声道:“南风,我瞒着你动用了李之年,扳倒了你的父亲,你可生气?”
“此事迟早会发生,为何要生气?”
徐南风讶然,随即又苦笑一声,“或许有些遗憾罢,没有亲眼见证他的落魄。”
“他们不该算计你。”
纪王沉默了一会儿,方淡淡开口,“但凡伤害你的,我必睚眦相报。”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笑意,可传到徐南风耳中却仿若雷霆万钧之重,令人心尖一颤。
徐南风望着他完美无瑕的面容,叹道,“少玠,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明明看起来温柔得像只兔子,可皮毛之下又尽是獠牙。”
“那是因为有你存在,我才会愈来愈强。
从前不屑的东西,不想做的事,为了你,我都会去争一争,去做一做。”
纪王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面颊:“我想给你最好的,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的眼睛乌沉沉的,泛着深邃的波光。
每次徐南风与他对视,都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漫天璀璨的星斗,美得惊心动魄。
她心慌意乱,红着脸闷闷地想:我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珍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多年前,我在他落魄之时给他了一个馒头?
情爱之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每次一提到感情,徐南风总会转移话题或陷入沉默,刘怀也不忍逼她,只强忍着内心翻腾汹涌的渴望与爱意,起身道:“该喝药了,我叫人给你拿来。”
一听到喝药二字,徐南风打心眼里抗拒。
纪王俯下身,温声道:“喝了才好得快,不过你若害怕,我不介意亲口喂你喝。”
徐南风猛地抬头看他。
纪王笑道:“你昏迷那会儿,我便是这样一口一口哺给你喝的。”
徐南风脸一红,哭笑不得道:“不用不用,我没这么矫情。”
“唉。”
纪王眼睛一黯,颇为失望的样子。
纪王去取药,徐南风便躺在榻上想了许久。
纪王眼睛好了,太子势力被削,徐家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是否还需继续留在纪王身边?
她曾经那么向往自由……
可是婚后,少玠也从未干涉过她的自由。
她说过要带着母亲归隐山林,过一辈子清净日子……
可是少玠一直将叶娘当做自己亲生母亲般侍奉,若没有他,叶娘兴许一辈子都会窝在叶家受气。
扪心自问,她难道对少玠的示好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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