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抓紧了!
"
转身往来路飞掠。
马儿要跟着掉头,被他一声吆喝止住,在屁股上猛拍一记,果然听话地继续向前奔跑。
这种时候,畜生的判断比人更加敏锐准确,牟平秦显将拖出来的人放下,大叫一声:"
跟着马跑!
"
也转身追随自家小侯爷。
独孤铣才掠出两丈,就被闪电下清晰的景象惊呆了,硬生生停下身形。
就在这一刹那工夫,垮塌的陂塘之水裹挟着泥沙草木奔涌而下,撞上瓦房墙壁,一面摧毁脆弱的砖木,一面激起回旋的浪花,没过门窗屋顶,与上峰谷口奔流而来的山洪汇合,聚成一股更加壮阔黏稠的浑黄泥水,如魔鬼巨兽般,瞬间吞噬了两侧屋宇、谷底清溪。
不过须臾片刻,入睡前印象中那白墙青瓦、那绿树红花,那活色生香,那音容笑貌,都成了一滩黄泥。
独孤铣觉得自己的魂好似被抽走了似的,木然瞪着前方。
闪电消失,四周黑沉如故,那一滩黄泥就像刻印在了脑子里,不曾消散,令他再看不见其余。
两个侍卫立刻发现了他的异样,当然也发现少了一个人。
然而此种情形下,不论是谁,自己逃得命在都是侥幸,救人也只可能救手边之人。
一个小男宠,跟朝廷命官比起来,应该先救谁,根本不是问题。
"
小侯爷。
"
牟平喊他一声,居然没反应,马上使劲拽了胳膊一把,"
小侯爷,山洪!
"
独孤铣蓦地还魂:"
砸门!
能出来多少是多少!
"
门板在脚下四裂,吼声在雷雨中炸响。
独孤铣只觉眼睛热辣辣刺得生疼,心口恍若无端被剜走了一块,冷风和雨水无止境地灌进去,造成一种空洞的痛。
他踢开一家又一家的门,带出一个又一个人,想:为什么独独来不及救他?
为什么,独独,来不及,救他?
又想,如果重来一遍,救不救得了他?
若还是二选一,答案无须追问。
抬头看一眼震怒的天空,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多数村民本来就没睡安稳,被三人这一通闹,都飞快地跑了出来。
山村总共不过几十户,大部分住在这边,小部分住在对面,幸而山溪下游更远处住户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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