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轻轻颔首:“也好。”
他拍了拍袖口上的浮灰,走了几步,在前面一棵槐树旁止住脚,侧目淡淡道:
“还躲着作甚么?出来。”
白涉风收了刀在鞘中,听得他此话,莫名其妙地探过头:“师兄,你在和谁说话啊?”
他话音刚落,听君便小心翼翼从那树后步出来,白涉风先是一愣,目光落在她那一身素净的长袍男衣,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恍悟之后便笑了起来:
“原来是姑娘你啊。”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略有些窘迫地点了点头。
秋亦不着痕迹地上前几步挡在她身侧,一手扣在她腕上,语气仍是平淡:
“走吧,先去客栈里住一晚。”
白涉风也忙笑着应道:“就是,这外头这么大风,方才你也该吓到了,回去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说着正往客栈门口走,忽而他一拍脑门儿:
“啊,还忘了告诉你!”
他搓着手,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望着秋亦:“师父也在呢。”
*
客房里,灯烛刚刚点上,听君捧着茶杯坐在一边儿静静喝茶。
白涉风听着秋亦简短叙述了一番这经过,他不由拍桌而起,怒道:
“这些个金狗,当真该死!
占了我大宋大片疆土不说,还妄想从江南这富饶之地买去米粮供应他军队,简直做梦!
你若是早告诉了我,我适才就杀他一个两个!”
秋亦倒没他这么大反应,波澜不惊地晃着手里的茶杯:
“他们此回行刺不成功,想来还会再来第二次,杭州我怕是不能呆了。”
“怕什么!”
不料,白涉风倒是热血上涌,握拳便道,“咱们这边这么多人,不怕他来!
就怕他没法走!”
“这事我不想把你们扯进去。”
秋亦摇了摇头,放下茶杯,“你自有镖局的事情要忙,师父量来也不喜参合。
金人虽气力大,但武功平平,加之,这徒单一姓在女真并非大姓,那人身居他国也得处处小心,不会贸然生事端。
我一个人就足以应付。”
知晓他素来心气高,白涉风虽还想劝,可怕劝了他也不听。
“这事我们再议再议啊……”
“还有。”
秋亦没理他那话,只抬眼看了看听君,伸手一指,“你派人,带着她绕别的路回常德。
她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的。”
“啊?”
白涉风略有些尴尬地往听君那边瞅了一眼,后者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光是看那表情他就觉得此事不妥。
“师兄……你还真要一个人上路啊?我看还是别冒这个险了,正好这里事情办完,我也要回江陵府,大家顺路,热热闹闹的,不是挺好的嘛?”
秋亦皱着眉摇头:“我不喜欢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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