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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半年里看护在病床左右,他所养成的习惯。
凡是医生护士要问点什么,吩咐点什么,总是她替他一一应答。
好像早已习惯了,全世界只需要和她说话。
一顿饭下来,他几乎没开口说几个字,但大家暗地里的评价莫名都觉得他挺好相处。
江怀雅觉得这真是他的某种特异功能。
分明寡淡到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由于不失礼数,所以旁人对他的印象都是礼貌谦和之流。
简直是个骗子。
这是江怀雅当夜回到家之后发出的感慨。
年节过去之后,她家又渐渐恢复了人丁寥落的状态。
父母不在国内,江潮和狐朋狗友外出鬼混,于是她把在上海无处安身的赵侃侃一并接来自己家住,在江潮房间凑合几宿。
月朗星稀。
一面穿衣镜,江怀雅站在镜前,聂非池站在她身后。
他一边帮她松开礼服裙背后的绳结,一边往镜子里瞄一眼:“让赵侃侃住江潮房间真的没问题?”
“我们家连主卧都经常积灰呢,客房根本没法使,最干净的就是江潮那间了。
反正小潮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让她先住着呗。”
正说着,一楼传来赵侃侃的喊声:“兔子!
你过来看看,这边哪条浴巾是你的?”
江怀雅蝴蝶骨由于绳结收拢而后扣,僵着上身扭头回答:“楼下那间淋浴室里的毛巾全是江潮的!
你来我房间洗吧?”
赵侃侃闷声好久没回。
江怀雅趁这时间向后瞪了眼聂非池:“你这是解绳子还是勒绳子呢?我骨头都要折了!”
身畔只有赵侃侃穿着拖鞋一步步踏上木质楼梯的脚步声,和聂非池在她耳畔的一声轻笑,然后又一根抽错,把她的腰勒成中世纪欧洲妇女状:“有点耐心,马上就好。”
“马上哪里能好了……解半天了越缠越紧。”
江怀雅把自己向后旋成一个拧麻花的姿势,怨愤地盯着背后的人,皱眉,“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当洋娃娃玩啊?”
赵侃侃捧着一套睡衣进屋的时候,正瞧见他俩用这高难度动作深情对视。
她象征性捂了下眼睛:“你俩好歹关个门啊。”
“关什么门,不就脱个衣服。”
江怀雅潇洒地面对穿衣镜,大手一挥,“浴室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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