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了会儿,淡淡道:“你不是说过么,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
她有说过这种话?
江怀雅脑袋陷在软枕里,一片混沌,权当有过吧,“那也不要紧。
你继续问,我可以把我晚餐菜单给你报一遍。
你喜欢嘘寒问暖,我可以听你讲一百遍冷不冷困不困。
再无聊的话题,只要是你的声音我就愿意听。”
她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到了伤心处,嗓子眼有一股热流乱窜,竟然抱着一床被子低声啜泣起来。
聂非池忽然感到无可奈何:“……怎么突然哭了?”
江怀雅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这一个多月来压抑在心的情绪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这会儿不受她控制地往外涌。
面对面的时候她习惯性地伪装轻松,然而一个人的寂寥时分却难以抑制,竟全都带着委屈诉之于口:“聂非池,我特别怕失去你……你能不能当心一点自己,不要再出事了。
花车也好烟火也好,我想不出它们有什么好看。
我宁愿这会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过个无聊的年,走几步就能到你家,想你了就可以过去蹭饭。”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鼻音浓重,有些词咬字不清囫囵过去,他也没有提醒她说第二遍,就这么静静地一直听着。
到最后说累了,眼泪也早已流尽了,睡在濡湿的枕头里,头发和眼角沾连成一片。
江怀雅好像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翕翕嘴唇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好像一个字都不剩下,一个词也想不起来。
空气被水雾蒸得滚烫,一呼吸热息扑面而来,她像涸泽的鱼,喘息着喊他的名字。
聂非池应道:“我在。”
“听说你要在这里待上半年。”
江怀雅想一出是一出,突然下定决心,“我不走了。
我把手头的事都推掉。
你在这半年,我就陪你半年。”
“那半年以后呢,陪我一辈子吗?”
“陪。”
“想好了?”
“没想好。”
她吸吸鼻子,诚实又天真,“我对自己不太有信心。
不过我这么喜欢你,应该可以努力一下吧。”
他怔了好几秒,轻轻笑了几声。
白日里被她不明不白地占便宜,其实已经能窥见她转变的心意。
但那与直接听到这番话的感受是不同的。
这好像是她生平头一回,把感情毫不设防地抖落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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