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信任重托,他不思以鞠躬尽瘁来回报,竟然借帝师的身份兜售私货。
他不能做到传道授业解惑,却以妖言蛊惑圣听,屡进谗言,构陷忠臣,挑拨宗室亲情,最终酿成延庆殿之变,骨肉相残,君臣反目,父子背离,这一切都是崔晏在背后谋划的。
崔晏,你承认吗?”
崔晏昂然一抬头,朗声道:“天子居紫微帝坐,譬如北辰,众星拱之,便是长庚之亮也不能掩其光芒。
小星安敢犯之。
天地日月君臣乾坤各有纲序,晋王以下犯上,以臣下凌主上,莫非忘了这天下是谁家的天下?”
“我只知道,这天下不是你崔家的天下,也不是南朝皇帝的天下。
崔晏,你私通南朝暗图谋反,证据都在这儿了,用什么说辞自辩都无济于事。”
平宗转过身,又朝叶初雪看了一眼,挥挥手,“将这群人,全都关起来。
大理寺卿顾少庭,中书令贺拔健,太尉平彻一起来办这个案子。”
被点到的三人都在场,一起上前一步躬身领命。
立即贺布铁卫就要将崔晏等人带走。
崔晏突然大声喊道:“晋王,崔晏乃朝廷的臣子,领的是朝廷的俸禄,即便要审问拿办,也轮不到你的私兵部曲来折辱老臣!”
平宗一贯瞧不上汉臣们的繁文缛节书生意气,此时听他这么说,倒是油然起了一股敬佩之意,笑了笑:“好,就如你的意。”
他冲楚勒点点头,楚勒会意,另外指派了五十名身着褚色袍甲的北军骑士将崔晏,崔黄明一众崔氏子弟押走。
平宗这才走到叶初雪的面前,问:“我该怎么处置你?”
叶初雪冻得四肢硬,咬紧牙关冲他扯出个讥讽的笑意来,终于支持不住,缓缓躺倒,将脸埋在雪地里。
雪很厚很厚,远比小时候在江南见过的所有的雪都厚。
那时候,她总是想偷偷跑进杳无人迹的花园里,在如绒毯一样洁白的雪地里打滚,却总是被身边的嬷嬷宫女们发现,强行拦下。
想到北方去,想这样把自己埋在雪地里,这是她从很小就有的梦想。
这梦想寒冷刺骨。
叶初雪的神志渐渐模糊。
恍惚看见平宗的靴子来到自己面前,接着一件沉重温暖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大氅落在了她的身上。
雪花被惊得乱舞,暖意,如深夜流萤一样微弱的暖意,缓缓在周身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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