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郁文本就对他多一分信任,此刻说话愈发没什么顾忌,话出了口,才反应过来,连忙朝他盈盈一笑,“我与陆大人私下里说话,要是失了分寸,陆大人千万别上外头说去,下回我一定注意。”
话里话外的,怎么无端就将他当成自己人了?陆寓微神色一动,困惑中却慢慢生欣悦来,先前梁王两句话牵出的无边烦躁,立刻没了影踪。
都是小事,陆寓微漫漫地想,谢公应当没什么好担忧的。
收拾停当,两人便准备出发,陆寓微领着她往后门去。
行到后街上,却见鸦雀无声一队轻骑侍立,厉兵秣马整装待发的模样,直让人望而生畏,最前头,冯子俊牵着两匹骏马候着。
陆寓微也不多言,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那骏马就要撒开蹄子飞奔出去,转眼却见谢郁文叫徐徐搀着,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忙又喝住马,蹙着眉问她:“怎么了?”
谢郁文已经呆住了,此刻才意识到,他所说的出行,竟然不是乘车辇。
她仰着脸,无奈道:“陆大人,郁文不会骑马啊。”
陆寓微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山河动荡的年月,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哪个不叫子女学些骑射功夫?危急关头,起码能够保命。
哪怕如今的中京城,满城贵胄的女眷,能在朝廷秋狩下场露个脸的,都不在少数。
她倒好,当真是个蜜罐里养大的娇娇儿。
谢忱一个蹚着纷飞战火过来的人,却将女儿保护得这样好,也不知是不是害她。
陆寓微觉得有些头疼,“此去南京府两百里,若是坐车,明日此时都到不了,我可没这么多闲工夫陪你耗。”
陆寓微思索片刻,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终于拿定了主意。
趋马行近两步,坐在马背上,略朝后挪了挪,居高临下地对她伸出了手,“上来吧。”
……什么意思?
让她与他共乘一骑,两百里奔袭?!
饶是谢郁文这么没所谓的人,都觉得此举有失常理。
陆寓微却没什么耐心了,淡淡道:“你若想学,回头我再教你。
眼下你要么上来,要么回去。”
谢郁文不过犹豫了一瞬,便放弃了抵抗,破釜沉舟似的心情,毅然决然地走上前去——左右是深夜,又没有旁人瞧见,他的亲兵想必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她有什么好怕的?
陆寓微瞧着她走来,略低着头,鬓发从肩头略过,露出一段瓷白的后颈,伸手轻轻握住了他。
他只觉喉头一紧,心嘭嘭地要跳出胸腔来。
谢郁文不再犹豫,抓紧了他的手,就着力踩上马镫,晃着身子,小心坐定在他身前,虚虚握住他的手腕。
陆寓微一牵缰绳,两臂不由触到她的腰间,几乎是搂着她的姿势,定了定神,冷声嘱咐她:“坐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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