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噩梦醒来,她都似能听到那日他的厉啸声,宛若就在耳旁,心尖又是一颤。
牧秋见文墨整个人恍恍惚惚,上着课就不知神游去了哪里,便鼓励她将其西姜一行记录下来。
文墨听了,亦觉得可行,遂才决定好好地整理完全。
如今,已坚持了大半个月,她每写完一篇,便给牧秋看一回,这样的回忆与文字,亦都能让她安心。
宁谧的夜晚,文墨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她抬头见是母亲,忙又迎了上去:“娘,夜深了,还来后院做什么?”
潘氏脱下披风,由一旁的周妈妈接了过去,道:“睡前来看看,外头下雪了,怕你冻着呢。”
文墨推门,果然一片片雪落下来,圣洁又美好,她看呆了,直到周妈妈和上门,她才拍手笑道:“今年的第一场雪又下了,还真是不早不晚。”
潘氏早就知道了女儿的心思,这段日子,她亲眼看着她消沉在过去,又看着她一点点振作起来,直至此刻看见女儿展露笑颜,心下才有了些快慰,母女俩又说了些话,她方回了房。
文墨坐回案前,提笔,却正好是写到他们入明华府那日。
她笔尖轻颤,那个夜晚的记忆无法遏制地全都涌了上来,文墨深吸了口气,想要稳住心神,可是手仍然抖得厉害,像是要与她的心共鸣一样。
她低叹一声,最后终是放下笔。
荷香见此,也不开口问究竟为何,只是伺候她去了榻上,来福见状,又拱了过来。
文墨推开窗,这个夜,因白雪的降临,亮了许多。
冷风吹来,有调皮的雪花飘进窗内,来福往她怀里钻了钻。
荷香关上窗,嗔怪道:“小姐,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怎么才好?”
文墨喟叹:“荷香,有你在真好。”
又见桌上那封好的木盒,于是她走过去打开一看,竟是一幅小楷,字迹端正,写得正是她在西姜宫中做的那首诗。
文墨一笑又收进盒中,丢进了暖炉中,随着木炭化成飞烟,他知道她的字难看,所以故意气她来了。
剩下两个月,日子过得飞快,因为天气冷得厉害,文墨也不愿意出门,只有一次去秦府时,让兴儿将车赶去了城北,那条街上空空荡荡,没有人烟,门口更被贴了封条。
这是她回了金州之后,第一次来此,想起往常那些热闹日子,越发感慨浮华果然是空一场,文墨心酸难耐,回来又躺了半个多月。
这一躺,就过了年去。
过完年,长青下旨,改年号景祐,此为景祐元年,世人亦习惯称他为景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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