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六个爹爹都是好戏之人,逢年过节家里便锣鼓喧天,什么“大封相”
什么“四海游”
她无不听得滚瓜烂熟,现在即兴演出一折“画堂春”
,当真声情并茂,闻者动容。
尤其其中恶霸强抢美男的情节更是激起了嫉恶如仇的二婶子无边的愤概,她怒喝一声:“陶家恶霸果真欺人太甚!”
手起掌落,将面前一张摆着香烛供品的桌子给劈散了。
玉言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眼圆瞪的猪头滚到自己脚边,一阵恶心,强忍着伸腿把它踢到墙角的冲动,抽噎两下,连连点头。
“不过……现在是我侄女去了,你又要过什么坎儿呢?”
不想那二婶子粗中有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刚才说的话真是顺溜,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咳……我的心上人去了,我恨不得随她而去,但我又不能遗下父母高堂无人供养……呜呜呜……所以说,这坎儿我也不知该过不该过……”
这下说得二婶子终于点了头。
那雇玉言的大婶这时过来道:“杨公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大伙就别为难他了。
时辰也到了,该起棺了。”
拉了玉言到一旁道:“我姓裴,我小女儿单名一个芍字。
现下起棺,你帮我到棺材旁边喊她两声好不?”
玉言道:“我在这里哭不成?非要到那边去?”
“要近些她才听得见。”
玉言心里发毛,“我不去,这么多人看着,多难看!”
“我都这般沉痛了,你难道不能体谅一下可怜娘亲的心情?”
“……恕我没看出来你沉痛的地方。”
“加你五十两银子!”
“……中!”
玉言得五十两银子的激励,掐了把蒜瓣,又抹了一遍眼皮,真个弄得春水泛滥,趴到棺材上好一顿大哭,还握拳在棺盖上一番猛锤,只锤得原来脸上尚余愤愤之色的,都像顽强翘起的钉子一般,一个个教她锤平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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