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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坐着的是米楠,她把长长的头发扎了起来,运动衣牛仔裤,看上去很清新。
“饿么?”
米楠轻声问,“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
方木咕哝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香烟,起身向包厢外走去。
列车正经过一片麦田。
初秋让这片麦田染上了淡淡的黄色,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显灿烂、炽热。
方木斜靠在车窗边,边抽烟边看着麦田里晚归的农妇,心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无所期待,也不必逃避。
前方总是未知,而背后又总是不堪回首。
列车的终点是哈尔滨,但有些事情却无休无止。
比如,寻找。
回到包厢里,米楠已经泡好了一碗方便面,旁边是一袋撕开的榨菜和两枚卤蛋。
方木本来没有胃口,看到这些却不觉咽了下口水,低声说了句谢谢,就坐下来埋头大嚼。
吃完后,在一旁安静地看书的米楠立刻起身收拾干净,方木举着塑料叉子无所适从,直到米楠又把一瓶矿泉水递到他手边的时候,才抹抹嘴巴,心里嘀咕着我怎么跟个财主似的。
门外始终声响不绝,包厢内却一片安静。
这对男女似乎都没有交谈的想法,一个看书,一个看着窗外。
夜色一点点降临,窗外的景物从模糊不清变成漆黑一片。
方木扭过头来,恰好遇到米楠从书上抬起的目光。
四目相对,又飞快地躲闪开来。
良久,米楠伸了个懒腰:“还有不到十个小时。”
“嗯。”
方木接过话头,“的确慢了点。
S市没有机场,否则就送你坐飞机回去了。”
“这就很好了。”
米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是第一次坐软卧。”
“以前很少出远门?”
“嗯。
即使出去,也是坐硬座。”
米楠移开目光,“我妈妈给我的钱,勉强够生活。”
“上次跟你聊天……”
方木斟酌着词句,“……似乎母女关系很紧张?”
米楠轻轻地笑了一下,拨弄着桌上的烟盒,“是的。”
她的眉头微蹙,声音低沉,仿佛梦呓般自言自语。
“我的家庭很奇怪,在我看来,我父母的结合是个错误。
我父亲是个中学教师,而我妈妈是个商店的营业员。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妈妈跟别的男人有染。
我父亲心里清楚,又无可奈何,只能忍着。
对一个男人而言,这算是奇耻大辱了吧。”
米楠的手指渐渐攥成拳头,“后来他抑郁而终,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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