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屋中发生的一切出乎她的意料,尤其是徐老夫人那句“他们害死我的女儿”
,徐贤妃明明好好活着,徐老夫人何出此言?
“是在想老夫人刚刚的话吗?”
虞霜问道。
温然点了点头:“徐老夫人口中的月儿,是指贤妃娘娘吗?”
“是也不是,”
虞霜摇了摇头,她轻叹一声道,“老夫人口中的月儿是指她与徐将军唯一的孩子徐珠月,真正的徐珠月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现在宫中那位,是徐将军收养的义女。”
天下纷争乱起时,徐越山一直跟在建元帝身边征战四方,他将妻女留在乡下,派人保护,直到天下初定,邺朝建立之时,徐越山才派人去接徐家母女进京。
只是进京途中出了意外,徐家母女遇到一伙劫匪,那劫匪抢劫财银,还欲行不轨之事,徐珠月为了保护母亲,替母亲挡了一刀,徐越山带人赶到时,只救下了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自己面前惨死,而她无能为力,她几欲寻死,徐越山多次阻拦,却也知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刚刚失去女儿,绝不能再失去妻子,于是他在回京途中寻了一个跟徐珠月长相有些相似的孤女,徐老夫人思女心切,果真将那孤女错让成徐珠月,她抹去了徐珠月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前些年还好,但最近几年,五皇子和六皇子为了争储斗得越发……徐将军为了避嫌,甚少再让老夫人进宫看望徐贤妃,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老夫人又渐渐想起了那段记忆,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就会像刚刚那样想要用利器伤人。”
她许是用利器想要保护年幼的女儿,但徐珠月早就不在人世间了,那些质问的话,伤人又伤己。
“那这个是……”
温然看向虞霜手中的纸团。
虞霜闻言,展开其中一个纸团给她看:“我们也不知这是什么,老夫人有时会画这样的图案,看得久了就会像刚刚那样。”
虞霜展开的纸团上绘着一个有些奇异的图案,像是被框在方框里的一只虎。
温然蹙眉,她莫名觉得这图案熟悉,像是在何处见过,她下意识道:“可以把这个纸团给我吗?”
“怎么,这图案有什么特殊吗?”
温然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出来,我想带回去再看看。”
“好,这些都给你吧。”
虞霜并未拒绝,她知道今日贺衍让温然一起跟去的用意,徐家本就是要借她的口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五皇子和徐贤妃野心不减,而徐家并不想掺和这浑水。
徐越山揭开自己的伤疤,同时也在撇清和徐贤妃的关系,无论他对徐贤妃是否有过父女亲情,他都不希望这天下再陷入战乱之中。
-
温然离开徐府之前,虞霜心中诸多话语,最终只化为一句:“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机会我会去宫中看你。”
“好,阿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温然不舍地握着虞霜的手,但再留念不舍,今日她也需与赵宴回宫了。
虞霜站在门前,直到东宫的马车越行越远,她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贺衍,轻轻一笑:“走吧,我们进去吧。”
过去的记忆再痛苦,被温秉丞背叛的伤痛再深,但终究是过去了。
回东宫的路上,温然将虞霜告知她的事情,详细转告赵宴,并将那个纸团展开给赵宴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在你的书案上看到过相似的图案,你看看与你那个是否一样?”
赵宴垂眸看向纸上的图案,他看到那熟悉的印记,眉间一拧:“这是徐老夫人画出来的?”
“对,阿娘说老夫人犯病前时常会画这种图,看得久就会失去神智,只是他们也不知这图的意义是什么,我猜会不会和徐珠月有关?又或者和当年那伙劫匪有什么联系?”
温然猜测道。
赵宴接过那张纸,他沉声道:“我见过这图案,两次,第一次是在当年刺杀我的一个刺客身上,第二次是冬狩那日林中的刺客身上。
徐老夫人这图画的虽然不精细,但应该是同样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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