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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来说也是一样。
原来从此以后,还能有与自己如此亲近的亲人,而她将抚育其长大,长大,长大成人。
时隔娘亲去世这么多年来,听君头一遭感到体内流淌着的血液,牵连着两个人。
许久许久之前,她还是孤身一人,甚至口不能言,嘴不能说。
受过多少白眼嘲讽,听过多少怜悯同情,看过几何生死离别。
从来不曾妄想能有今时今日。
夜间醒来,听着窗外风声萧萧,春虫低鸣,抬手抚上小腹,另一只手,仍在被衾之中与他相扣相握。
这一瞬,眼泪仿佛杨花飞絮,深深浸入枕间,悄悄湿了一片。
*
在扬州城又待了三日,秋亦才让听君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回青木山。
算着这时间,等孩子出世,只怕是明年的春节了,正好逢上过年,一定热闹得很。
想着这个听君便高兴不已,一路上也没闲着,取了针线说是要给孩子做鞋子,看得秋亦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直叮嘱她小心别扎了手。
行了两天,外面的天气愈发坏起来,次晨早上就开始落小雨,马滑雾浓,行路十分不便,到了傍晚更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还未寻到落脚之处,车夫未免有些担心,因知车内夫人身子不便,若在马车内住一晚只怕不好。
幸而没走多久,就看前面风雨雷电中立着一个破庙,庙上坠着的牌匾,隐约写了铁石庙三个字。
听名字,似乎是祭奠前朝义士郑铁石的庙宇,可惜如今时过境迁,附近居民走的走散的散,哪里还有人顾及这座古庙。
车夫便去问秋亦的意思。
左右想着在外也是风吹雨淋,还不如进去避一避,他遂答应下来,搀着听君小心下车。
打开庙门,扑鼻闻到一股尘土之气,似乎庙中久无居住。
逛了一圈,车夫跑回来向他道:
“老爷,一个人都没有。”
“嗯。”
秋亦略一颔首,“去把车上的毯子和手炉子取来,一会儿简单打扫一下。”
“诶,好。”
忙碌半日,车夫寻了庙里的一些干草在地上铺了,再搭上毯子,拾了些柴火来点着,不过多时,四下里便慢慢回暖。
秋亦扶着听君在火堆边坐下,伸手试了试温度,因道:
“还好,这庙虽长久不曾住人,屋顶和四壁还是完好的,不曾漏风。”
听君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供台,原本摆在上面的人像早已残破不堪,四分五裂的碎在旁边,她心里徒生苍凉,不由问道:
“这郑铁石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么?”
秋亦自包袱中取了些干粮,放到火上细细地烤,漫不经心道:“听说是前朝时候一个侠肝义胆的江湖人士。”
听君微微讶然:“还有给江湖人士立庙宇的么?”
“也就蜀中一代的人拜祭吧。”
秋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相传他使得一手好刀法,庆历年间曾领着江湖上一干人等往西夏前线参军,大获全胜,功劳不小,故此人们才兴建的铁石庙祀奉他。”
“啊?那时候江湖中的人竟如此齐心?”
秋亦淡淡点头:“这也算是一件奇事了,毕竟朝堂和武林可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雨声声势渐大,秋亦却忽而停了口,皱起眉来,凝神注视前方。
见他这般模样,听君不禁担心道:“怎么了?”
他眉峰越紧,摇了摇头:“好像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庙门口便瞧得一人抱着头,甚是狼狈地往里面跑,进了庙内,便垂首开始拍打身上的雨珠,嘴里还不住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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