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十多年前那夜重现,她缩在妆台下,一群黑衣人闯进来,而她的记忆中,只剩下那个女人临别时最后一瞥。
她心中倏然一痛,冷汗攥了一手。
来人渐渐近了,殷逐离的优势是睡衣——那睡衣薄如蝉翼,行动时悄然无声,劣势是她手上没有任何兵器逃妾。
她不敢出声,这时候求救只会暴露自己的方位。
来人的脚步声极轻,殷逐离心中叫苦,她躲在榻旁,手缓缓摸索,只摸到——一个夜壶。
要说这个夜壶吧,它也是御用之物,纯金打造,算得上雕工精美的大师级作品,可是这夜半三更,面对来历不明的闯入者,她大着个肚子,手里只有一个夜壶……
好在殷逐离也是个豁达之人,她当时就觉得沈庭蛟还是有点好处——夜壶就夜壶吧,聊胜于无。
来人渐渐走近,殷逐离挪到榻边最容易伏击他的方位,四周一片静寂,连呼吸都听不真切。
当一把刀横砍在榻上时,殷逐离右手扣住夜壶柄,估计着方向对着来人就是一记猛击。
她知道这下是拼命,所以下手没有留任何一点余地。
因为估不准来人身高,那方位微有差错。
好在夜壶够大,仍是直击对方右额。
对方闷哼一声,钢刀横来,殷逐离躲避不及,只得以手顺着那刀风来势捏了过去。
她五指紧握了那刀锋,右手夜壶再出,这次估计得准,一壶砸在对方鼻梁上。
对方受此一击,不由松了手里的刀,而殷逐离手上已是鲜血淋漓。
血腥味在宫室中散开,殷逐离开始觉得不好——伤口的麻木极快地漫延。
她心中暗惊,那边暗袭者已经笑开:“你发现了?刀上有毒,你没得救了。”
短短一句话,殷逐离已经听出了那人是谁——曲凌钰。
殷逐离想了许多,却忘记了这个人仍然呆在栖凤宫里。
是了,她曾为皇后,这宫中密道,沈庭遥肯定有告诉过她,是自己大意了。
她挥刀断了长长一束头发,将之死死勒在受伤的胳膊上。
可那毒确实太过剧烈,她左半身都开始麻木。
曲凌钰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她的笑在黑暗里并不颠狂,清冷却字字透着仇恨:“殷逐离,我已家破人亡,凭什么你就可以安然幸福?”
殷逐离觉得肺里能纳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渐渐受阻,她捡了那刀一步一步缓缓行出昭华殿,留给曲凌钰一句话:“我理解,这正是那一年,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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