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寂不紧不慢跟着,他四下打量,琢磨着赵寰要带他们去何处。
朝西疾驰了约莫一个时辰,在太阳快西斜时,赵寰勒马,放慢了速度。
前面不远处,岗哨林立,禁卫森严。
周围的地里,则长满了绿油油的苜蓿。
虞允文翻身下马,弯腰摘了苜蓿递到马嘴边,问道:“二十一娘可是在此处养马?”
赵寰毫不避讳说是,指着望不到边际的苜蓿道:“草太多,马少了点。
等到秋收之后,再问鞑靼部买一些来。”
寒寂看得震惊不已,失声道:“我离开燕京几个月,你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赵寰斜了他一眼,真是少见多怪。
寒寂紧跟着追问道:“你何时与鞑靼部搭上了线?”
库房中完颜鹘懒留下来的金银器物,赵寰当然要用在实用之处。
这些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堆冷冰冰之物,鞑靼部的贵族们却很是喜欢。
赵寰将这个买卖,交给了先前替何良带信给岳飞的买卖人尚富贵。
尚富贵头脑灵活,跟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他带着商队成功绕过了金人,将珠宝带出去,换来了鞑靼的马与奶牛等牲畜。
起初鞑靼部狮子大开口,向赵寰索要兵器与粮食。
她一口回绝了,只肯以金银珠宝以及昂贵布料交易。
鞑靼部咬着不松口,向富贵按照赵寰事前的吩咐,将一半牛马换成了人。
奴隶们在鞑靼部贵人的眼里,远没有牛马值钱。
赵寰换来了约莫两千鞑靼人,他们正好护着牛马,拖家带口来到了燕京。
眼前的马场,便由鞑靼人照看。
鞑靼人养马,比起辽国人更加熟练。
虽说鞑靼人狡猾,两千人中,大半都是老弱妇孺,只赵寰并不介意。
鞑靼奴隶勤奋肯干,稍微待他们好一些,伺候起牛马,比伺候人还要精心。
赵寰闲闲道:“我与鞑靼部正大光明做买卖,银货两讫,又不是见不得光之事。”
寒寂噎了下,看到迎面而来了好几辆板车,他紧紧盯着车夫,打量着他的装扮,惊呼出声:“鞑靼人?”
虞允文同样好奇,不动声色打量。
板车远远就慢了下来,最前面的车夫跳下车,他仿佛与赵寰很熟悉,小跑着上前躬身见礼。
赵寰颔首,笑着问道:“最近的产奶量如何?”
车夫用僵硬的汉话回道:“回二十一娘,天气热,奶少了些,一早一晚要少上七八桶。
待到天气凉下来,就会恢复以前的量。”
赵寰上前,掀起搭在板车上的破被褥,手伸进去试探了下,叮嘱道:“眼下天气炎热,一定要保证冰凉,不能坏掉。”
寒寂凑上前,感到一股凉悠悠,夹杂着奶腥味的气息扑进鼻尖,他辨认了下,问道:“这里面可是装着牛乳?”
赵寰盖好破被褥,让车夫离开,道:“车上全都是新鲜挤出来的牛乳,用冰镇住,保证牛乳不会坏掉,吃坏肚子。”
寒寂斜着赵寰,哼了声道:“你的大殿里都舍不得用冰,用来冰着牛乳倒舍得了。
不过,这般多的牛乳,你能吃几碗?余下来的,他们送到何处去?”
赵寰道:“送到兵营,兵营的人多,每人得好些天,才能轮到吃上一碗。”
说到这里,赵寰不由得看向虞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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