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重要的是,你们要注意休息,先要保护好自己,无需硬撑,不能先倒下。”
每次说话,她都会认真看着郎中,语气温和,眼神真挚。
说完之后,她会颔首,表示她的谢意。
郎中们像是遇到知音般,对她既恭敬,又信服。
哪怕再劳累,都不肯歇息,脚步如飞去忙碌了。
岳飞心中滋味万千,且不易赵寰的做事方式,且看她的气度,就能明白一二分,她为何能成事。
只是,赵寰看似一切如常,岳飞望着她消瘦的背影,稳稳的步伐,他总无端觉着,她好似在哭。
这份感觉,直到了摆放阵亡兵丁的尸首之处。
眼下天气不算太冷,还未曾埋葬完的尸首,密密麻麻堆放在一起,令人窒息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眼前的情形,就算是岳飞见过无数的惨状,也不忍猝视。
赵寰静静站在那里,她的半边脸隐在暗中,半边脸在淡淡的月辉下,比雪还要白几分,使得眼眶的红意尤为明显。
片刻后,赵寰单膝跪下,因着右手受伤,左手搭上去抱拳,行了军礼。
赵俭与赵械的尸身,单独放置在苇席上,周围放了些碎冰。
赵寰起身走上前,在他们面前站定,望着他们已经僵直浮肿的身子,深深曲膝福身,行了家礼。
岳飞心沉甸甸的,走上前拜祭。
赵寰让在一旁,作为亲人叩首答谢。
夜里的风,好似大了一些。
呜呜咽咽。
赵寰的泪,始终没流下来,风好似在替她哭。
独轮车候在外面,等着拖他们去埋葬。
赵寰没多逗留,很快便离开了,好让他们继续忙碌。
岳飞落后一步,走在赵寰身后,低声道:“每次打仗,无论胜败,我都很难过,惟愿天下太平,再无战乱。”
“嗯,这是所有人的期盼。”
赵寰附和了句,脚步微顿,看着他道:“赵氏一族的男儿们,无论老小,一并被掳到金国。
其中赵氏皇子几十人,我到五国城时,还剩下十多人。
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她单手比划了下,道:“五国城的土墙,就这么点高。
因知晓他们软弱无能,看守的兵丁很松散。
我当时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将他们全部救了出来。
我鞭打着他们,将他们全部赶上战场。
赵俭与赵械,是最后活下来的两人。
他们当时吓破了胆,哭着闹着,求我放过他们。”
岳飞安静听着赵寰述说,她好似在说家常般,缓缓道来,道出她的怒其不争与愤怒。
“在白沟河,我遇到了完颜药师,那是我真正面临的第一场大战。
那一战,死了很多人。
我将他们拉到那些尸首边,让他们反省,想好了就来告诉我,以后会如何做。
否则,我会让他们永远去伴着那些尸首。”
赵寰摇头,无力笑了下,笑容极淡,一闪而过:“到最后,其实他们仍然未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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