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他这份自知之明,就得高看他一眼。”
赵寰戏谑地道:“就只冲着自知之明吗?”
姜醉眉爽利地道:“我不能生养,他说若想要人继承香火,早就成亲了。
这些年他在军营里,身子练得很壮实,我瞧着他手臂鼓鼓,很有力气。”
赵寰煞有介事点头,道:“这才是最重要之处。”
姜醉眉笑个不停,“以前我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嫁人了。
我们一路杀出来,彼此知根知底。
林大文洁身自好,又愿意留在家里管事,看上去还算顺眼。
我就琢磨,人不能被过去困死,不如试一试。
若是不成,再和离就是。
最坏的结果,我承受得起,我又不靠着他过活,怕甚!”
赵寰笑道:“敢爱敢恨,你很勇敢。”
姜醉眉道:“这世上,男人都那样,像是林大文这样式的,已经极为难得,错过了很是可惜。”
她停了下,道:“我说错了,论为官为人,岳枢密使当为首。
他做官如何自不用提了,私德更无可挑剔。
对继妻李夫人忠贞无二,尚不得什么。
我最敬佩的,还是他能善待对不住他的前妻刘氏。
可惜,岳枢密使这样的男人,天底下独一无二,又已经娶了妻。”
赵寰嗯了声,道:“岳枢密使这般的男人,古今少有。”
姜醉眉看了看赵寰,兴许是酒意上涌,她的心情太飞扬,脱口而出道:“你可有觉着孤单,没打算找一个人陪伴吗?”
赵寰笑而不语。
*
湖州城临着太湖,秀丽又富饶。
除了湖羊闻名,湖笔也颇有名气。
在城东一条巷子里,有间不起眼,连招牌都无的做湖笔铺子。
铺子东家父母双亡,守着祖上传下来的铺子,亲手做出的湖笔,一笔难求。
铺子平常不大开门,东家只醉心做笔,生性简朴,并不在意生意好坏。
在天气不好时,会将门窗卸下两道,让屋子里亮堂些。
赵寰在巷子口下了马,沿着巷子走进去。
今日天阴,铺子果不其然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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