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皇帝疼得双手用力撑成爪状,拉自己的头发,扯自己的衣衫,泪流满面。
韩棋也慌了:“圣人,圣人!
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老皇帝说不出话,嘶叫着满屋乱窜,表情极其痛苦。
韩棋记得左峻同他说过,圣人的眼疾多少太医、胡医都瞧过,药石无用,已经没治了。
欸,药?韩棋突然想起,他进宫时,那个假舅舅给过他一包药,一直放在他上衣内袋里。
“舅舅”
说“伤口疼的时候吃上点”
,又说“不能多吃,吃多了人受不了”
,可见不是什么养人的好东西。
眼下韩棋管不得那么多了,打开纸包一看,是一捧雪白的粉末,他赶紧挖一指头尖儿放进老皇帝嘴里。
老皇帝用水把药粉冲下去,又蹬着腿儿哀嚎了片刻,终于粗喘着平静下来。
药确实有效,韩棋大松一口气。
为老皇帝擦了手脸,待要擦身,这才发现他身子底下也全是汗,床单都浸透了。
韩棋轻声道:“圣人,热水洗洗身,能舒服些。”
老人劫后余生一般,满头大汗地点点头。
韩棋来到殿门口,吩咐袁五儿去传浴桶热水。
不多时袁五儿在外间禀道:“恭请圣人沐浴。”
韩棋出来冲他一抬下巴:“你进去,替圣人……”
之前贴身伺候过老皇帝的,都活不成,袁五儿自然清楚得很。
因而话未说完,袁五儿扑通跪倒,抖抖索索哭道:“韩公公,饶命!
韩公公,奴婢给您当牛做马!
求您高抬贵手……奴婢还小,奴婢才十四……”
咚咚给韩棋连着磕了十几个头。
“起来吧。”
韩棋故意冷冷地说,“这点儿出息!
叫你进去撤换龙榻铺盖,又不叫你进去伺候!”
袁五儿小小年纪能在殿前伺候,也不是个榆木脑袋,听他这话,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以膝作脚扑到韩棋腿上:“韩公公垂怜,饶奴婢一命,往后奴婢就是韩公公的人,全听韩公公吩咐,好生伺候韩公公!”
“不用你伺候我,你只要别在仇公公面前败坏我,我就知足了。”
袁五儿一点就透:“韩公公放心,奴婢的命在您手上,这耳朵,只听您的;这嘴,也归您管。”
韩棋当然不信他,不过吓唬吓唬他,便道:“多拿几套新的来。
我伺候圣人洗身时,你赶紧进去铺上。
要命的话,手脚麻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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