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地,白淳问道:“如何?”
俞星臣道:“果真妙绝,此曲只应天上闻,我料定若是皇上能得此曲,必爱若至宝。”
“你若说好,自然是好,”
白淳笑说完,低低咳嗽了几声:“若我不叫你听,岂非可惜?”
“你我虽相谈甚欢,”
俞星臣道:“但夜渐渐深,船上毕竟风大,湿气又重,白兄还是早些回府吧……若他日能进京,你我自然有相叙的时候。”
杨仪听到此处,便要下船舱。
正拾级而下,那边俞星臣陪着白淳出来,白淳的鹤氅之外竟又添了一件半厚的毛坎肩,灵枢亲自扶着白淳的手下船,俞星臣站在船头摆手相送,眼见那边灯笼伴着轿子逐渐远去。
等俞星臣回头,杨仪早已经下船舱去了。
灵枢道:“大人要的那牛奶,找了半城好不容易收了一瓮,才叫他们拿去熬了。
明儿的醍醐酪总算断不了了。”
俞星臣颔首。
灵枢又道:“还有杨先生要的药材,也都齐备了,按照大人吩咐,纵然她没要的,也捡着收了些,若还有欠缺的,等下次靠岸再去找便是了。
方才杨先生看了看,似很满意。”
俞星臣垂眸,觉着他不该叫杨仪“杨先生”
,但若让他改口叫什么“小姐”
“姑娘”
,又觉着更怪。
于是便没言语。
杨仪那边进了船舱,方才在上头吹了许久的风,当时不觉着,此时就有点头目森森。
她没有可用的帕子,只能先把系头发的那块摘下来,当做额帕似的,紧紧地绑在了额头上。
正在这时,楼梯响,竟是俞星臣。
杨仪转头不看,耳听脚步声到了近前,她才有些警觉。
正要喝止,俞星臣自己停下。
“你觉着白大人的曲子如何?”
杨仪心里甚是喜欢白淳的曲,但话题被俞星臣提起,却叫她不喜。
“时候不早,俞大人若想闲聊,明日再说。”
俞星臣道:“你当面揭破他的隐私,这若是别的什么人,未必有他这样的心胸,你一句话便可招致杀身之祸。
可知道?”
但凡是男人,绝忍不了被说雄风不振等话。
俞星臣这句倒不是危言耸听。
杨仪转头:“俞大人,你没有弄错吧?是你话里话外挤兑,叫我说出来,现在又来教训人?”
俞星臣不动声色:“这不是教训,只是提醒。
我因知道白兄不会生气,才肯许你说出。”
杨仪挑眉:“这可奇了,白大人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如何,你却偏叫我当着他面说出这样不堪的事,难道白大人跟你有仇,你故意叫我来羞辱他?”
俞星臣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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