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很白的话。
撑船的是一名梳着双揪的小姑娘,七八岁年纪,她撑着白白的船,手里是比她还高的黑色的桨,身上一身桃红,脸上一边一圈涂着红胭脂,发揪上绑着红头绳,嘴唇也是殷红。
许是她是面朝船后方向撑着桨,船身都划过李沽雪和温镜二人丈许,她才看见灯笼,这才慢吞吞地将船靠过来。
她慢声细气问道:“三头灯笼白麻布,不吉利得很,客人没有弄错吗?”
她慢声细气,不像是小姑娘说话太快那种娇憨的停顿喘气,而像是年老体弱的人说话气力不济。
声音也不太清脆,嗓子一味捏得很细,倒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温镜从头麻到脚,原地表演了一个锁舌封喉,还是李沽雪,将灯笼一提,站起身答道:“凡事太吉利了反而容易撞鬼,请问是三途殿的仙人吗?”
小姑娘点点头,尖细着嗓子又问:“客人何事要登三途殿?”
答了,人家首肯了,才能上船,这也是规矩,李沽雪打听得明明白白,也告诉了温镜,温镜也想好了说辞,可是要命的是他没料到这女孩子先头第一个面向着他发问。
这、这…他其实还没有做好跟这位说话的准备啊啊啊!
不行不能怂!
深吸一口气,温镜平铺直叙道:“…拙荆身染重病,恐将不久于人世,我怕她泉下寂寞,想做一具逼真些的人偶相陪,”
他口条顺溜些,又补充道,“若说要逼真,听闻还是要拜托三途殿。”
小姑娘仰着敷了三斤白面的小脸儿看他片刻,点点头:“整人皮一副,请上船。”
她不说还罢了,她这一嗓子生生逼停了温镜要踏上船板的步子,他垂着眼睛故作镇定:“我等等他。”
小姑娘也没说什么,便又看向李沽雪,问道:“那么这位客人呢?要跟我们三途殿买什么?”
李沽雪看看温镜,忽然起了个旁的心思,道:“我不买,我要卖。”
小姑娘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个表情,有些吃惊:“卖?”
“正是,”
李沽雪又看温镜一眼,语气沉痛仿佛孤注一掷,“在下身染重病,恐将不久于人世,怕内子在人间寂寞,想将自己这副皮囊作成一具人偶留下来相陪,不知这生意三途殿接不接。”
一席话说得温镜和那小姑娘齐齐傻脸,望着他说不出话,温镜:“你…”
然而他这个惊讶落在别人小姑娘眼里就有了别的意味,她被脂粉快压得抬不起来的眼皮僵硬地动了动,在两人之间一转,而后唱道:“整人皮一副,客人上船罢。”
李沽雪嘴角带笑拉着温镜一掀帘子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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