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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你不还说要去,怎么又不去了?”
凌如意有些惊讶,又觉得他仿佛情绪一直没有恢复,便关切道,“不舒服么?”
他们说话时,是在房间里,房门开着,霍昭远的视线越过凌如意肩膀,看见荷花形状的吊顶灯,却没心思去欣赏它的精致。
“阿意,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娶你?我们明明已经很多年不见了,失联的这些年,我们连对方的样貌都记忆模糊了。”
霍昭远收回在吊顶灯上的目光望向她。
凌如意愣了愣,却并未否认他的说法,这样长久未见的人,突然冒出来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要同你结婚,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罢,所以姜珊才一直对他心存质疑。
霍昭远苦笑一下,转身在床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姿态。
“我必须承认,向你提亲的目的并不单纯,喜欢并不是唯一因素,只有缘由之一。”
霍昭远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目光落在木地板的纹路上,“以我的情况,大约是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可能是爸爸或者大哥哪个熟人的女儿,也可能是某个女明星,这其中,感情都不大可能是主导因素,我认为还会夹杂着各种关于身家财产与名望地位的考量。”
他顿了顿,扭过头来看她,“我原本对这点并无异议,也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反正我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结合的婚姻也未必会不好,我也不一定就不会娶到爱的人。
如果不是带呦呦去看病的时候认出你还一见钟情,也许以后就是按这样的标准娶妻生子了。”
“在医院见过你后不久,莫经漠出走霍氏,随之罗氏毁约,大哥辛苦了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给霍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当时情况并不乐观,还是大嫂通过在国外的朋友才得了帮助,几经周折才稳住了局面,事后大哥决定反击,并且寻求新的合作伙伴……”
霍昭远将旧事娓娓道来,声音和缓而清晰。
这是凌如意第一次如此详细的听到关于自己与霍昭远这桩婚姻起源的来龙去脉。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叫莫经漠的副总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在加拿大留学期间搞大了女友的肚子,百般劝其堕胎无果后恶向胆边生,竟开了超跑将人撞成了植物人。
为了打救孩子及赔偿女方家人各项赔款,需要支付极高额的金钱,据说当时莫经漠母亲正因癌症住院,如此一来,金钱上不免捉襟见肘,而罗氏作为合作伙伴,一直以来依附于霍家行事,但随着时间推移与生意兴隆,当家人难免生出野望,跃跃欲试想要脱离霍氏也是情理之中。
一方需要钱,一方打算在临走前再咬下一块肉来,于是便有了后来新闻报端那则主题为“高管出走,霍氏元气大伤”
的报道。
当霍氏实际的掌权者霍昭眀意欲寻求新下家的时候,老祖母忽然提起与老姐妹的陈年旧事,未尝没有将被罗氏挤压的凌家推到台前之意,说什么曾经把如意儿给了阿远做媳妇,不过都是顺水人情罢了。
可霍昭远多精啊,莫说凌如意的确在小时候非常得他喜欢,就如今他见了她一次就能将从前悉数记起还念念不忘的劲头,他看准了大哥的心思,顺势就提出了联姻,毕竟有时候姻亲关系不是普通合作关系能比的。
“什么叫一见钟情,你就是见色起意!”
凌如意仔细听完他的话,回应得那叫一针见血,“我要是没这张脸,你能记起我是哪个路人甲?”
霍昭远扯了扯嘴角,打了个哈哈道:“不管当初怎么样,我现在喜欢你、爱你,这点总是不错的罢,既然结果是好的,又何必纠结最初。”
凌如意哼了一声不说话,霍昭远纠缠过来追问道:“那你呢,你嫁给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没有怎么想,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你图不到什么,也别想拿凌家来牵制我,从我嫁出门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养恩情我就还清了。”
凌如意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很有些无奈。
霍昭远闻言又暗自内疚,觉得不该提起这些事令她难过,可是他道歉时,凌如意却又笑了起来,“像你说的,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他们望着彼此相视一笑,心里都明白,也许这一生他们都难得拥有世间最纯粹的爱情,那种为君生为卿死的轰轰烈烈大约永不会有,但生前风雨同舟朝朝暮暮,死后同穴而葬同享供奉,大约还是会实现的,如果像现在这样要好下去的话。
窗外有些许的月光,尽管还是不见有满月可赏,凌如意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时的心情,恨不得天天上学好能看见他的单纯早已离去,短暂缥缈得如同过眼云烟。
远不如身旁缠住她问为什么不纠正罗咏微弟弟叫她凌二小姐的错的这个男人来得真实。
“哎呀,就一个称呼,难道我还能不是你老婆了,你今天怎么那么作?”
她觉得无奈极了。
可霍昭远不觉得啊,他理直气壮的道:“这怎么叫作,明明就是他错了,你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就在场,且还是在咱们家的家宴上,他就该叫你霍太太!”
凌如意摇了摇头,投降道:“行行行,下次他再这么叫我一定纠正!”
“什么,你还想有下次?你就这么想见他?”
霍昭远立刻阴阳怪气起来。
凌如意伸手捂住了耳朵,紧紧闭着嘴,这个男人她是伺候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影帝(好奇):听说你去过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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