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珍贵的春生,他几乎是立刻选择放下无望的深情,不忍春生为难,也一同放下了想和魏庭之共存的愿望。
正如魏庭之无法替代晚晚,晚晚也无法替代魏庭之,只要春生能过得好,能幸福地生活,那他就算永远也见不到春生也心甘情愿。
因为他的愿望其实已经完成了,这世上有一个人会记得他,“晚晚”
这个名字已经证明了他来过,他和这个世界是有联系的,而不只是一个被魏庭之所痛恨的副人格。
傍晚,天边绚烂晚霞逐渐沉落,沉暗夜幕像给天空盖了床被子,把星星都给盖住了。
春生洗完澡趴在床上看小人书,床头柜上还摆了碗他没吃完的水果酸奶,满满的黄桃和草莓果粒比酸奶还多,能看出这是在照顾春生爱吃水果的口味。
而让男人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这碗水果酸奶并不是他让人送进来的,春生也没有说想吃,而是他们吃完晚饭后女佣推着餐车来给春生送餐后的甜点,春生对此也没有感到很意外,似乎已经习惯了。
不止如此,他还发现卧室的衣柜里多了很多不属于魏庭之的衣服,包括内裤也是,那更像是春生会穿的衣服,也像是春生的尺码。
卧室之外还有很多春生生活的痕迹,他的小人书、乐高、八岁以下玩的拼图等等,他都不需要刻意去找,随意转一圈就能找到很多原来不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每一样都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就这些痕迹来看,他都有些无法将这些和那条把春生锁在卧室床上的锁链联系在一起,这其中的割裂感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在对春生做的事,一个在疼爱和照顾春生,另一个则是霸道地把春生当成所有物,恐怖的占有欲遍布春生的脖颈。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春生会说“魏先生不生气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点喜欢他的。”
别的先不说,至少在物质上,魏庭之从来没有亏待过春生,他给春生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
就算只看这些,他也不相信魏庭之会对春生没有感情。
可是既然有感情,魏庭之又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春生?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发现了他对春生的感情,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魏庭之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他的“深”
是身边的人都摸不透的,要想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对从未与魏庭之相处过的副人格来说实在像登天一样难,就像他曾偶然发现魏庭之在联系国外的心理医生想用催眠的方式抹杀他一样。
那一瞬对他来说死亡是就在眼前的,没有人可以不害怕,他也一样。
但是现在他再回想,恐惧竟是淡了,那种恐怖的冲击感早就没有刚得知时来得深刻,无论后来是因为技术不成熟还是别的原因让魏庭之暂时放弃了,他如今细想其中缘由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
看着趴在床上看小人书,时不时会回过头看自己的春生,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如今早就不是魏庭之介入他和春生之间,而是他介入魏庭之和春生之间。
拿短短四天不到的时间和他们几十天亲密无间的相处相比,这其中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可比性,就算他不想放弃也是必输无疑。
到了睡觉时间,春生乖乖整理好自己的小人书,还整理一下被自己趴皱的床单被子,他正想说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就看见男人起身要往外走的背影,愣了一下问:“你要去哪里呀?”
“我去外面睡。”
“为什么?”
春生皱着眉看他,“你不想跟我一起睡吗?”
男人低头沉吟片刻,“我不知道魏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他回来看到我跟你躺在一起,他会生气的,我不想他再因为我对你有什么误会,也不想他再拿我当借口对你生气,拿锁链锁你。”
春生隐约听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不明白,“可是……”
“我就在外面,你一喊我我就能听见。”
春生看着男人对自己露出温和的淡笑,总觉得晚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具体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又不太能说得上来。
“春生,晚安。”
男人帮他关上卧室灯离开,春生在漆黑里一个人躺了一会儿,实在有些无法忍受床边的位置是空的,因为以往这个时候魏先生都会拉着他和他做舒服的事情,会和他接吻,抱着他咬他的脖子。
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人,他翻来覆去随便在床上滚两圈都不会碰到魏庭之的身体,也没有人摸他,咬他。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春生忍不住回想昨晚甚至前天晚上的事情,心里痒痒得让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嘴里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感觉自己身上那些未消的牙印和吻痕在发烫,发痒,在叫嚣想要魏先生。
他的身体食髓知味,仿佛早就认清了谁是主人。
魏庭之日复一日在春生身上养的蛊终究还是养成了,如他所愿的,春生自.渎脑子里想的是他,嘴里哼唧不清叫着的也是他。
没有人吻他咬他,那双狗狗眼里也噙着水雾。
没有人逼他,他在这时候也会本能般拼命嗅着被子和枕头上残留的魏庭之的气味,迷迷糊糊地说我最喜欢魏先生。
这话好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在书房和魏庭之的争吵成了笑话。
他不懂这些,他太笨了,就算有人分析给他听他也不见得能明白,就像他能回家去也会因为想念魏庭之和晚晚而回到这里。
他逃不远的,因为真正把他困死在这里的是现在的春生。
晚晚是唯一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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