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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能套出万长风的话,对我们的案件调查应该会有很大帮助。”
梁亭松往后靠到沙发上,目光落在人的后侧影上,办公室的沙发后面就是窗户,阳光透过百叶帘的缝隙,落在人的身上,如一袭被风划破的羽衣。
“一般来说,行为反常的个体确实会被作为样本进行观察,但是这条并不是很适用在万长风身上。
一般能够让边缘参与者不考虑法律后果去主动担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尚有把柄在幕后者的手中。
万三龙提到了自己家还有待哺育的孩子,万长桧没有明说,最后的那个,也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
那么这个把柄可能就是他们的亲人。”
许为溪将那三张表依次摆开,手指在重点标记上划过,最后将万长风的那张放在最后面,“这几个人应该是一起接收到主动认罪的信号的,但万长风没有按照幕后者所说的来。”
许为溪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梁亭松,往人的方向扬了下手。
梁亭松便接了人的话茬说了下去,“他并没有什么把柄在幕后者的手里。”
“Bingo~”
许为溪收回手,将手指摁在万长风的陈述词上,“万长风不愿意说,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案件中更像是一个受害者,被欺骗去当司机,如果他耐心足够,他完全可以咬死说不知道案件详情到底如何。
基于他主动的证词,如果供认的部分无误的话,他所受到的惩处是很轻的,这对他之后的生活并不是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他不愿意去得罪幕后人。”
“想要撬开万长风的嘴也很简单,他是个利己主义者,只要找到能够让他产生危机的东西就可以了,但是梁警官,这个点我想那个幕后者应该也想到了,在更加通透迅速的黑色交易地带,他们也没有找到可以胁迫万长风的东西,警方又该怎么找呢?”
许为溪将手指移到前面三张纸上,“反而是这样三个人,因为有可供胁迫的点,所以心理防线也更容易被打破,他们在意的家人或者别的,警方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安全保证,我相信他们会将自己知道的真实情况说清楚的。
我的建议是从万三龙和这个男人身上入手,他们的软肋无非就是家人,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的家人保护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安排亲属劝说。”
许为溪将自己的观点一一摊开到梁亭松面前,梁亭松看着人脸上从容镇定的表情,这时候的许为溪和平时的调笑模样是完全不同的,它所展现的更多是骨子里的自信,他笃信自己的判断,并引以为傲。
梁亭松觉得自己每一次见到许为溪都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人,每当他要对许为溪建立起一种印象时,这个人就会以另一种姿态出现,让人永远无法掌握他的脾性,行为。
梁亭松闻言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将桌上的审讯记录表整理好,掏出手机联系相关人员,对嫌疑人的亲属进行调查保护。
许为溪靠在沙发上,目光盯着桌上的那杯茶饮,上次来的时候他看到梁亭松架子上摆着一盒尚好的毛峰,寻思着人应当是喜欢喝茶的。
想给人买茶又不想做得太明显,于是借着给全组的人买慰问饮品的由头,特地给人带了自己平日里爱喝的口味。
这会儿看人完全没有打开的打算,心下不免有些失望,些许自己想要投其所好,反而弄巧成拙了吧。
下次还是不买了,免得人还会觉得自己无事献殷勤。
梁亭松通知完后,看着身边人发呆的样子,视线不着边际的随着人看去,才意识到自己把人的一片好意晾在桌上面,都晾凉了。
“你等我一下。”
梁亭松站起身,跟许为溪招呼了一声就出了办公室。
许为溪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心想也许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去跟于警官他们交代去了。
梁亭松这人真就无情,把他当工具人了嘛,有事了就虚心请教,没事了拍拍屁股走人。
雇佣专业顾问还得付工资,他虽然也不差那点钱,但心里还是会别扭,但别扭归别扭,他乐意。
不一会儿,梁亭松端着个玻璃茶杯走了进来,里面是刚泡好的茶水,茶叶子聚在杯口处,随着走路的动静上下浮动。
“有点烫,你等会儿拿。”
梁亭松将杯子放到人面前,俯下身时,许为溪看着人微敞开的衬衣领口,觉得自己的喉咙确实有些干,但梁亭松是注意不到人的这些小动作的,“平时少喝些茶包饮品,那些茶包里的茶叶都是被处理过的,并不能将茶的清香冲泡出来。”
“……”
许为溪没有答话,寻思着自己还真是弄巧成拙了。
梁亭松也意识到自己着实不礼貌,“谢谢。”
许为溪才被人刚刚的那番话说得心里一阵闷气无处使,梁亭松这句谢谢不仅没有让人心里舒坦,连上了之前的那段,这句谢谢直接变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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