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还来不及想明白他这话其中的含义,就看见尤里突然爆发了一般抬起军靴,动作在半空中几乎划出了残影——在一阵医护人员惊恐的尖叫嘈杂声中,他直接一脚将担架上动弹不得的莱昂纳多狠狠踹飞了出去!
“尤里!”
中尉终于有了反应,他厉声喝止着上前想要阻止尤里,却在听到黑发青年接下来的话语之后,脚步一重。
“这一脚,算那些死去同僚的。”
莱昂纳多落地时,额头重重磕在了花坛边上。
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却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趁着中尉犹豫,尤里快步上前。
他所到之处,无论是医生们还是秘密警察们都沉默不语,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停在了莱昂纳多的面前,然后再次狠狠抬脚,踩在了他的左手上。
原本连打滚力气都没有的莱昂纳多因为疼痛四肢都痉挛了起来,宛如被按在砧板上用钉子固定住头部的鱼。
“这一下,算提拉蒙家那对母子以及其他无辜的关联人员的。”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尽管保安局对于尚未完结的案子采取了一定的保密措施,不过对于最近几天超负荷运转的巴林特综合医院工作人员而言,那场惨烈且轰动的爆炸案就算没有亲临现场,至少也看过或者听说过那些现在还陈列在太平间、已经无法辨认出身份的焦尸们。
当人们一无所知的时候,残忍是一条界线,只要超出那个范围,便会被认定为“残忍”
;但是当真相被摆上台面,人们可以作比较的时候,那么残忍就是相对的——比如化学阉割强奸犯,又比如用粗暴的手段对付刚刚想要炸死在场所有人的莱昂纳多。
所以,当尤里最后将脚从那只血肉模糊的左手上移开、在地面上蹭出了一个鞋印鲜明的血脚印时,大家什么都没有说。
他把鞋底沾血的泥灰在莱昂纳多早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白西装上蹭了蹭,理所当然得仿佛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垃圾分类。
尤里抬起左手按住额头,将额前垂落下来有些凌乱的发丝向后捋去,行动之间隐约可以看见青年小臂上微微紧绷着的肌肉,看不出是压抑还是畅快地深深出了一口气。
被男人西装稍微擦拭干净的军靴踩在男人的脸上。
“还有这一下,算这栋房子里,刚刚或者即将被撞进裹尸袋的人们的。”
深色的军靴再度抬起,像是踩踏又像是飞踹,一下一下野蛮且凶残地往莱昂纳多的脸上招呼!
莱昂纳多的脑袋被他踹得左右晃动,鲜血从口中混合着唾液喷涌而出,同时飞溅而出的,还有几颗破碎的牙齿——
这场单方面的凌虐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中尉看了看表,示意手下上前把尤里拉了回来。
在他的指挥下,医护人员重新上前给男人检查了伤势,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将他抬去了别墅里,通知医院从血库里调一些出来就地给他输血。
尤里坐在别墅花坛的台阶上,中尉亲自给他拧开了一瓶水递了过去。
尤里喝了一半,用剩下的一半稍微清洗了一下手指上沾着的鲜血。
“痛快了一些吗?”
中尉问他。
尤里脸上没什么温度地将空瓶子放下:“这连利息都算不上呢。”
“看到的人太多了,这事肯定压不住。
让财务省那帮人知道,他们肯定会投诉过来的。”
“那就让他们来吧。
正好,等我们这边查清楚这家伙的事情,局长还有事情要找他们细谈吧?”
保安局那么多秘密警察,绝不可能就那样白白死去。
中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仿佛是为了让尤里换一副好一点的心情,男人主动提起了尤里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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