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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那日,她回到房间,将这些年画过的栖羽画像尽数找了出来。
所有的画卷起来堆在桌上,共三十三幅。
画像大多是栖羽刚陨落时画的,最初她每年都会画一幅,而后渐渐变成几年一幅。
最后一幅,便是她在俢昳面前补完的月下拭剑。
之后她再也没有画过栖羽。
虞念将三十三幅画像张张展开。
画多是侧影和背影,栖羽虽受她双亲所托,但两人相见次数却不多。
多数时候,她也是如凌瑶她们一般,远远望着栖羽,并不敢上前打扰。
她时常觉得栖羽离她很远,在人前待她并无不同,如隔云端。
只有私下来看她时,低垂着眼眸为她上药的神态,能隐隐感受到他的几分珍视。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心里静得出奇,还生出一种过往已经很遥远的感觉。
画像被卷起收好至一处,虞念离开了房间。
当日晚上她久违地梦到了栖羽。
梦里还是他以身相护的那一幕,但虞念望着栖羽,第一次没有哭,第一次发觉满目鲜血不再狰狞。
她对着栖羽轻轻说道:“仙君,凶兽死了,你放心吧。”
话一落,梦也跟着散了。
她睁开眼醒了过来,下意识去摸能安神的灵草,摸了个空,方才慢吞吞想起,这些灵草都是俢昳每日为她备好的。
虞念眨了眨眼睛,翻身下了床,跑至西北角准备自己挖一些灵草备在身上。
然而蹲下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记起了一个场景。
彼时她以为寻找神器无望,来此处挖女儿红,而俢昳就在一边为她采摘灵草。
他看到她后上前问她,在挖什么,他可以帮她。
虞念蹲在原地,出神地看向空无一人的身侧。
她不明白一个再平淡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和对话,为何自己会记得这样清楚。
明明……从来没有刻意回想过。
她挖了一些灵草,走在回去的路上,顺势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
夜色甚好,月光皎洁,繁星万千,一如十年前的那一夜。
然而只看这一眼,一个吻的触感顷刻间占据了她的思绪。
那一夜,俢昳第一次吻了她。
唇瓣微凉柔软,触感又轻又浅。
十年过去,她竟还记得很清楚。
虞念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目露茫然。
而后一个月,虞念没有见任何人,她仍然每日会练习剑术与箭术,时刻保持着手感,只是偶尔回眸间,会下意识想找树下那个玄色身影。
看不到俢昳,她才愣怔着回神,意识到他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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