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陆珩又笑起来,将她环到自己身前,带着她往前走去:“可能是环境太吵了吧。
都怪二哥疏忽,忘了你还在养病,我们换一个清净的地方。”
陆珩的手放在王言卿肩膀上,半是拥抱半是强迫地带她离开。
王言卿还在用手背敲头,陆珩眼中划过一丝暗芒,含笑握住她的手,说:“好了,卿卿,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既然被你忘了,说明根本不重要,你再伤害自己,二哥可要生气了。”
王言卿手被陆珩包住,便是想抽也抽不出来。
她暗暗叹了一声,放弃再想,靠在陆珩臂膀中,还没留神就被他带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陆珩发现他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他难得想制造些真实回忆,结果先在摊子上摇出来一个非常不利的签语,紧接着又遇到了傅霆州,现在王言卿还露出恢复记忆的征兆。
陆珩默默磨牙,早知如此,他今日便不出门了。
但好处也不是没有,陆珩想了一会,发现傅霆州简直是送上门的替罪羊。
看傅霆州的表情,他查出王言卿在陆珩身边只是时间问题了,陆珩大可利用这段时间,给王言卿灌输对傅霆州的敌意,这支签就是绝佳的切入点。
陆珩思定,不慌不忙开口道:“卿卿,今日那支签,你怎么看?”
王言卿倒不在意,说道:“一个消遣罢了。
签语都模糊不明,求签者心里惦记什么,就会认为这支签在隐喻什么。
至于签语如何解,全看自己心里怎么想罢了。”
她如此通透洒脱,丝毫没有女眷求神拜佛时的怯弱,倒让陆珩棘手了。
他顿了顿,慢慢说:“也许,或可一信。”
王言卿回头,十分意外地看着他:“二哥?”
陆珩竟然是个相信鬼神的人?明显不是吧。
陆珩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防备些总不是坏事。”
王言卿的眼神越发奇怪了:“可是,你刚刚才说,这支签不准。”
陆珩心想那不是还没遇到傅霆州么。
他心虚,看到“莫要轻信眼前人”
,立即代了自己进去。
现在,他找到一个堪称完美的替罪羊。
陆珩心想他替傅霆州背了那么多黑锅,反过来让傅霆州背一次,不算过分吧?他心里想着,便信誓旦旦道:“我当时见这个签有谶语的意味,颇不吉利,我怕影响你的心情,所以说不准。
谁想转瞬便遇到了傅霆州,这倒让我觉得,或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
王言卿默然望着他,陆珩也平静回视,目光坦荡敞亮极了。
王言卿心想二哥可真是按需求签,佛祖都算不准他的心意。
王言卿后退一步,乖乖接受了陆珩的新解释。
她斟酌着语句,试探地说:“二哥,善思善谋是好事,但我觉得,有时候你太多疑了。”
陆珩唇角噙笑,像没听清般反问:“嗯?”
王言卿抬头飞快看陆珩,他依然还带着笑,眼中晶莹水润,但眼周平整,没有任何隆起、纹路,明显不是真笑。
王言卿有些忐忑:“二哥,你不是生气了吧?”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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