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到晚都点着灯,下人们也是只有在饭点的时候才进来给闻砚桐送饭,其他时间就是当值的守在门外,不当值的回自己屋中。
池京禧虽然下了不准乱走动的命令,但是他每日都会来看闻砚桐。
他不进屋,只是轻轻敲窗子,让闻砚桐开窗,他则站在檐下,隔着窗子跟闻砚桐说话。
闻砚桐恹恹的,看起来不大高兴,“小侯爷,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池京禧见她这般,很想摸摸她的头,再给她眉间的忧愁揉开。
只是病疫当前,他也不敢贸然触碰闻砚桐,只道,“不着急,雨总有停的一日。”
闻砚桐往天上看了看,道,“这灰色的天把人压得都喘不过气了。”
池京禧道,“其实也是好事。
这场大雨对农种的百姓来说,也是一场及时雨。”
闻砚桐道,“现在人们怕这个病怕的要死,谁还敢去田里耕种。”
池京禧知晓她忧心这场病,停了片刻,而后道,“你没有染上病,不若我命人将你送出祎北城……”
“不。”
闻砚桐立马把他的话打断,“我就要在这里,哪都不去。”
池京禧敛了敛眉眼,并没有责怪她的倔强,而是温笑道,“平日里见你胆小,怎么这种时候竟如此英勇了?”
闻砚桐便说道,“我有没有染病还不一定呢,或许这个病有潜伏期,我若贸然出去把病传给别人,我岂非是罪人了。”
池京禧沉吟了会儿,不知想了什么,说道,“你定然不会染病的。”
闻砚桐轻叹一口气,转而道,“城中染病的人是不是增多了不少?”
“每日的数量都在增长。”
池京禧道,“现在还在查这场病疫的源头来自何处,祎北地区从未出现过这种瘟疫。”
闻砚桐眼眸转了转,忽而道,“清懿……”
池京禧听到这个名字,眸光一凝,“什么?”
“前些日子牧杨去医馆看病的时候,遇到了清懿,当时她便断言牧杨会全身长满红斑,最后无药可救而亡。”
闻砚桐道,“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池京禧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什么时候?”
“就牧杨刚染病的那两日。”
闻砚桐道。
池京禧思忖了片刻,对闻砚桐道,“我即刻去查,你好好休息,别乱走。”
闻砚桐点头,“好好查,查个底朝天。”
池京禧撑伞离开了,不出半个时辰,侍卫冒着大雨涌进清懿府中,拿着池京禧的令状将府中上下全部扣押,一一关进了牢中。
傅子献也跟着忙碌起来。
将城主关押起来并非小事,祎北城的本土士兵自然不愿意,于是明里暗里的要闹事。
傅子献一边镇压,一边亲自在牢中调查。
不过他忙里偷闲,也会去看看病中的牧杨,和屋里躺着的闻砚桐。
牧杨的药完全替换成了闻砚桐的药方,这是闻砚桐强烈要求的。
起初几个医师并不同意,但是闻砚桐直接与池京禧商量,强制给牧杨换药。
那药苦的牧杨面目狰狞,一日还要喝三次,次次都是在饭前喝。
一连几日牧杨对饭都提不起胃口,又瘦了一圈,还捶胸痛哭说闻砚桐这是故意的。
傅子献提着甜甜的糕点去见闻砚桐,还把牧杨的事跟她说了,闻砚桐又是气又觉得好笑,让傅子献转告牧杨,每碗药都要喝个干干净净,药渣都别剩下。
连续几日的降雨让屋内变得很潮湿,闻砚桐夜晚总睡不好觉,做着各种各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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