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山隐凝望眼前打扮得十分娇媚的妹妹,指骨在袖中蜷曲。
他明知温月并不是思念兄长,无非是想趁着成婚之前再讥讽他几句,但他不愿让温月失望,还是点头应下。
容山隐背对着温月,蹲下身子,等待她趴上来。
温月看着高大的男人,被她轻飘飘的一句命令压弯了腰脊,她心里并没有好受许多。
反而是容山隐宽阔的肩膀,又牵起她那些不值一提的旧事。
曾几何时,温月多想和容山隐再多添一点亲近,还想他如幼时那样,知道妹妹走山路累了,主动蹲下,提出要背她。
温月没有说话,她沉默着,趴到容山隐的背上,等他将她背起,温月负气似的,小声讥讽:“哥哥,亲手把我送进敌营的感觉怎么样?”
容山隐的肩骨微微一僵,很快,他又恢复镇定,步履平稳地朝前走。
他一点都不生气。
是温柔还是冷漠?
温月没有激怒容山隐,她心里更加无力,甚至隐隐生出一种羞耻感。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或许她在自取其辱,或许容山隐看到她乖乖出嫁,心愿了却一桩,夜里睡觉都香。
温月又生出了那种难言的好胜心,她不甘、不满、愤恨,再次开口:“容山隐,看到我老老实实出嫁,你是不是很高兴?”
温月不会大声说话,将秘密暴露于人前。
她靠得很近,说话时呵气如兰,身上的辛夷花香因体温的热度,一蓬蓬蒸腾出来,容山隐的鬓角甚至出了一重薄汗。
他想反驳温月的每一句话,可是胜利在即,他不愿打草惊蛇。
他还在忍耐,尽管这一份耐力已经将他的心志摧折,他疼得几乎呕血。
容山隐有口难言,只能行路缓慢,把时间拉长,无声地抵抗,无声地抗争。
眼睁睁看着温月嫁给巴苏,他也是不愿的。
温月显然没有感受到容山隐的挣扎,她只觉得他冷酷无情,像是一座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山。
是了,他衣不染尘,他高高在上,儿时的照顾,无非是一时兴起的垂怜与同情,这份好意他随时会收回。
温月靠在容山隐的肩膀,不知是为了弥补小时候的自己,还是为了安抚自己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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