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还是惨惨淡淡,泪流满面。
看她这副戚宛样子,白桃放下筷子,说道:“你好歹也是个后宫女主使,这般哭啼,还能拿什么威信镇压那些跳塌子的宫里人。”
这话点醒蕊儿了,她咽下点心,强行镇定起来:“对,现在小主儿身边能帮衬的就只剩奴婢一个了,奴婢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别的贱蹄子,让咸阳城里的那些贵女们看笑话。”
白桃抿唇:“有什么笑话可以讲啊,只要自己不觉得是个笑话,别人才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做凡人,思虑过重就容易相貌不好看。”
“对,小主说得极是!”
蕊儿笃定道,“就算那郑国是韩国细作又如何,小主儿您又不知道,跟小主儿一点干系都没有,您现在还是入主后宫第一人,由不得其他人在那指指点点。”
“什么细作,什么指指点点?”
白桃只是板着脸吓唬她,现越听越迷。
蕊儿愤愤然道:“小主儿你是不知道,奴婢在水牢的那段日子,有好多人跟奴婢落井下石。”
“说你因为兄长救了先帝一命,受得公主的尊宠,又因和秦王青梅竹马,受到了秦王的宠爱,还引荐了稀罕水工,受到前朝的看重,现在韩国细作一事被曝,前朝猜忌,连秦王都保不住您。”
“还说小主儿您违反了秦律,秦法之下,法不容情,怕是要流放了,我呸!
一群倒牙子的狗,就知道乱吠!”
白桃:“什么?!”
她对此事丝毫不知情,什么时候郑国那只蠢笨的河狸妖,才回来就被逮到了细作把柄了?
“小主儿,你别难受,呜呜呜…这事情谁又想得到呢。”
蕊儿才凶完没多久,眼眶又红了。
白桃眼尾拉开,冷静了下来:“别哭别哭,郑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仔细将这事情的始末好生和我说说。”
“小主儿,此事您还不知吗?”
蕊儿呐呐的看着她脚上的金链子,“君上这般把你束绑起来,也自是君上的良苦用心。”
她又道,“这事情事关国家水利,举国上下事关重大,才不过一晚,就在秦国闹得跟塌天动静般无二,无论哪国都憎细作,偏郑国府里搜出许多和韩国来往的信件,连审都无需,直接被打入咸阳诏狱。”
白桃:“他哪来的和韩国来往的信件?”
“郑国是韩国人,这点无需猜忌。”
“……”
白桃只记得郑国当自己的妖精小弟后,经常牙口一张,露出整齐的糯米压,再热上别的姑奶奶姑奶奶喊,自己也曾提点过他既然诚心归秦了,决计不能露出马脚。
他看着倒也不像两面三刀的妖精啊?
白桃又问道:“打入咸阳诏狱会怎么样?他会不会被人杖责,黥面还是劓鼻,亦或是赭衣苦役?”
蕊儿摇了摇头。
还是太轻了,在商鞅变法后,严峻的秦法下,就连往道路里丢灰都要被刺面毁容,何况是通敌叛国之罪呢。
蕊儿带着哭腔道:“小主儿,您也别慌乱,就算在君上那失得一会儿宠,失得一会儿信,那也只是暂时的,君上决计不会因为郑国之事,坐连罪与你,你早已经是奴婢心中的王后娘娘,现在秦王加冠礼后,王后换谁来当,奴婢都不会认。”
白桃:“”
她真的不是在乎这个,但是见蕊儿那星光点点哭猫子的脸,白桃也不好开口,“哦,那你别哭了,你先吃饱点,再哭吧。”
蕊儿噎住,见到小主儿这般不开窍不争取的模样,急得又流了两条宽面泪。
看着蕊儿哭哭啼啼用完膳后,白桃终于遣了她出去,在原地思索了好一番,独自拖着金链子靠近窗扉。
郑国被查出细作?
谁告的密,动作这么快,究竟是怎么查出来的,还有,是不是韩国那边的人告知的,还是秦国这边有人在推动。
这群人又想做什么。
背后有什么人。
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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