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一瞬间卡了壳,唐沢裕嘴角划过一丝不甚明显的弧度,那似乎是一抹讽刺的笑。
他说:“假如你在十年以后的同学聚会上,得知自己的一个小学同学过世,恐怕连伤心的情绪也不会有吧,只是会觉得人世无常。”
【可是……】系统似乎被他这种偷换概念的类比弄懵了,愣愣地说:【你本来能救他的呀,这不一样。
】
唐沢裕出了一口气,他似乎有点不耐烦,却还是按着性子道: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
——同学聚会上,你知道小学同学患有重病,捐出你全部的存款就能救他。
你捐不捐?”
【捐啊,】系统纯然地说,【我有能力救他,为什么不救呢?】
它这一番天真烂漫的说辞,倒是把唐沢裕噎得扶额两秒。
“可你的爱人,”
他说,“他也是同样的重病患者,这些存款是你攒给他的。
这个时候,你会不会捐?”
电子音一时息止。
唐沢裕想,或许这种复杂的铁轨问题,对它这种单线程的思维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可……或许是一个人走过太久,让他难得多了点倾诉的想法,唐沢裕低下头,指尖一掸烟灰。
那可是整整四年。
“我承受不起更多蝴蝶效应的风险了。”
他垂眸静静道。
*
圣玛利亚大教堂。
平日空旷的教堂此时此刻,一排又一排长椅上却坐满了人。
教堂顶部极高,微弱的光线沿天窗而下,还未到达底部,就已漫射着消失在曲面的墙壁上。
教堂下半部分都拢在晦暗的阴影中,只看见一双双藏在修道士制服下的眼睛,他们明亮、警惕……眼含血气!
如果拨开深重的黑暗,去看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面孔,会发现他们全是警方通缉名单上面的老熟人。
这些人各个手染鲜血,却能在犯下人命后逍遥法外十几年,痕迹如人间蒸发,最精密的仪器也监控不到他们的动向。
警视厅里的那帮酒囊饭袋,一定想不到自己挠破了脑袋也遍寻不到的人,居然就藏在圣玛利亚大教堂周围的失业救济站!
苏格兰的一封公开信,让警方被逼无奈,不得不疏散圣玛利亚大教堂内部及周边的所有人员。
可与此同时,他们这些人也不得不离开一藏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庇护所。
他们不能混在救济站的人群中,和流浪汉一起离开,因为警视厅有专人登记身份信息,将救济站里无家可归的人分流到其他地方。
只有教堂的管理者是他们的人,他们装成教会的工作者,身披黑白相间的修道士制服,制服的下面却全副武装。
警笛自远而近,遥远的红光散射来明灭不定的光亮。
闪烁不定的阴影中,众人对视着相互点头。
——突发意外,正常出去就好。
——那帮废物警察不会认得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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