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离谱了……”
戴欢欢悄声道,“你告诉我这是莫奈在天堂现画的我都信。”
导演与摄影师同时冲他大喊:“快!
下水!
下水!”
绝景可遇不可求,月时宁立即穿过沙滩,淌进晒过一整日的海水。
脚背,脚踝,光的余温沿皮肤一寸一寸爬上,他背对沙滩,目光所及没有旁人,整片海连同天空都变成他的私人领域。
他私心希望不要有人靠近他时,豁然意识到即使再慷慨的人也会有些占有欲在,希望有什么东西不用分给旁人。
所以爱情才应运而生吗?
身后传来导演的声音:“尽可能自然地展示一下珠宝!
性感一点!
但是不要太卖弄!”
又要性感,又要自然。
身边还没有任何物品可以依托。
低头在水中看到自己倒影的一瞬,他灵感乍现,反手在脑后梳理长发,缓缓拉高,用手指做发圈束出一条马尾,露出的颈间层叠盘绕着的珠串。
每粒珠子光滑的表皮上都反射着一颗即将落入海中的太阳。
再日常不过的动作,只是这次,没人忍不住贴上来亲吻他的后颈。
越是不愿想起,反而处处想起,是他太看轻爱情这回事了吧。
月时宁笑了笑,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浸泡在齐腰高的蔚蓝中大大方方地想他。
他很能理解为什么简翛当初不情愿回国。
西澳很宁静,许多小镇尚未被过度开发,有一种近乎原始的美,这里的海更适合冲浪,天空也更适合飞翔。
“草!”
跟拍摄影师忽然不合时宜地骂出一句粗口,还发出一阵嘶嘶抽气的声音。
月时宁诧异地回过头,却发现他东倒西歪站不稳,慌忙靠过去扶他,不想对方惊叫几声,龇牙咧嘴冲他吼:“别过来!
快上岸!
快!
啊!
卧c……”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颗浮在水面的透明气泡随波飘到他身前,阳光下呈变幻的蓝紫色,形状似鱼鳔。
看清它的瞬间,月时宁倒抽一口凉气。
来澳第一天,当地救生员便给他们普及过海边基础安全课,除了离岸流,水母便是浅海最大的杀手。
僧帽水母不过巴掌大,可藏在水下的触须却长逾二十米。
肉眼在海上看到它通常为时已晚,你早已进入他的攻击范围。
左腿瞬间传来触电般的刺痛,他险些倒在水中,却硬是咬着牙拖着几乎不能行走的摄影师一同往岸边大步淌去。
上岸时,他左腿上甚至还缠着一根细长的蓝色触须。
作者有话说:
受伤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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