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扭过头,代替外婆开口:“你昨天说要回来吃饭,我们今天早上去逛早市了。
虾虎很新鲜,你想怎么吃?蒜蓉粉丝?”
“不用,清蒸就行。
外婆你去休息会儿,这里有我帮忙。”
月时宁接过不锈钢盆,开始料理今年春天第一批琵琶虾。
外婆本也不擅长下厨,没有推脱,却也没有离开厨房,只是站在他身后时不时帮把手擦擦灶台,冲洗干净用过的筷子和碗。
厨房里很安静,安静到筷子搅动饺子馅的湿粘声响都听得清,月时宁还是有些不适应。
二老退休前同是教师,外公课余时间是个安静的人,喜欢悠哉地看书读报做做家事,但外婆则正相反,班主任做惯了,操心的命,嘴巴不停。
尤其他高中开始住校,一两周才回家一次,每每见面都是说不完的叮嘱和关照,外婆的声音就是这个家里恒定的背景音,让人厌烦又安心。
可惜,他曾经嫌烦的絮絮叨叨骤然截止于两年前的秋天,某次感冒,外婆觉得呼吸困难去就医,却被查出了咽喉癌中晚期。
其实症状早已显现,例如喉咙痛,失声,咳嗽,甚至咯血。
可他们都以为那是做老师的职业病,毕竟哪个班主任没有咽炎?每次都是泡点胖大海罗汉果,熬一熬就过去了,谁知这么反反复复一耽误,居然拖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在性命和声音中间,外婆只能选择前者。
万幸,手术很成功。
病情大致缓解后,外婆开始学习用食道发声,想做到与家人简单交流。
外婆走上前,捏了捏他的胳膊,咕哝了几句,一半是气息,一半是低哑的声音。
月时宁盯着她开开合合的嘴唇,几乎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可外公连头都不用转就复述给他:“宁宁,你太瘦了。
就算是做模特,这么瘦也不大好看啊。
你别总节食什么的,钱这个东西是赚不完的,够用就行了,还是身体最重要。”
“没有,我没节食,吃得很科学,过完年还胖了两斤呢。”
月时宁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将外婆收回去的手掌重新按到自己胳膊上,猛一用力,肱二头肌微微隆起,“我只是体脂很低。
一月底去检查眼睛的时候顺便体检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你才几岁,没有毛病是最基础的。”
外公亏了他一句。
月时宁吐吐舌头,帮忙盛菜盛饭。
端上桌后,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桌垫扇风,让热气腾腾的饭菜迅速降温,才拿了筷子摆到外婆面前。
吃完饭,祖孙三口窝在沙发里边看无聊地家庭伦理剧,月时宁昏昏欲睡,外婆趁机拍了外公的胳膊肘一巴掌,使了个眼色。
“哦对了,宁宁啊,最近邹一澔联系你了吗?”
外公做代表开口问道。
月时宁睁开眼,想了想,没着急正面回答:“怎么了?”
外公咂咂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他出来这不也快三个月了吗,早前他妈妈提了点东西来看你外婆,跟我们说起那小子不想帮忙看店的事。
后来找亲戚给他安排了超市理货的工作他也不做,嫌累又赚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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