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楚征,张嘴。”
可顾砚洲还没来得及口出恶言,就被沈殊不断滴落的泪水彻底打得哑火了。
“你打的我,你哭什么?”
他只觉得匪夷所思,连带着钳制沈殊的力道都小了不少。
沈殊躲避他的视线,低着头,眼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面颊泛着不健康的红。
顾砚洲只看见沈殊哭过一次。
这样描述并不恰当,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见证过一次他流泪后红着眼睛平静情绪的瞬间。
大概是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一个人呆呆地蹲在画室外走廊的角落,盯着地上五彩斑斓的瓷砖出神。
手里攥着打湿了一小片的餐巾纸——快餐盒里剩下的劣质纸巾,顾砚洲擦嘴都嫌档次低。
可沈殊每次都不会直接丢掉,而是节俭地存放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用。
靠着自己的天赋早早实现财富自由的人,是不懂也难以共情三文钱难倒好汉的悲哀的。
他想,沈殊如果缺钱,他给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会哭了吧?
那张脸还是笑着更好看。
顾砚洲想起最极端时把自己饿得快变成纸片的沈殊,顿时觉得手里握着的脚踝都变得单薄冰冷了。
沈殊比以前圆润了些,但还是瘦。
恨不得风一吹,就把他刮走了。
顾砚洲有点烦躁,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觉告诉他沈殊在来这里之前,肯定遇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但对方咬死不肯说,他总不能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事情的经过吧?
“……算了。”
顾砚洲最终松手,拉开距离,有些仓皇地起身,红发在步履迈进时晃动如火。
“客房没上锁,你去睡吧。”
临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唇缝里挤出一声细若蚊蝇的“晚安”
。
沈殊在画室里呆坐了许久,像是在清理大脑的缓存。
过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向罩着薄布的画架。
这些画还没来得及装裱,只能这样临时放置。
他捏着白布边缘小心翼翼地提起,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目光掠过画板上方夹着的照片,才后知后觉那是大学时期的自己!
大约是某个飘雪的冬季,临近春节,他裹着丑陋的旧羽绒服站在顾砚洲的阳台上剪窗花,屁股上还缝了个小小的太阳花贴补不知什么时候刮出的小裂口。
顾砚洲忽然叫他,他回过头,又懵又呆的神情被索尼a1清晰地记录下来。
“……”
画的笔触很新,是近作。
这么多年没见,沈殊几乎彻底从顾砚洲的生活里消失了。
对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翻出这张多年前的照片,把它画成油画的呢?
翌日中午。
顾砚洲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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