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许大夫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han混地搪塞:“我们前脚去找府台,后脚又去求京城,中间夹个守备军,要是事情说穿了,岂不是三头得罪。”
“这倒是。”
便无人再提。
到了守备营,好说歹说,副将富戍廷给调配了一百个兵,这也是雪中送炭了,富戍廷再三嘱咐要低调行事,切莫声张,医官们点头如捣蒜。
许大夫带着一百个士兵出了军营的时候,抬头看了眼炽盛的阳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让人的眼睛里激出泪水。
许大夫眩晕了一阵,旋即掐了掐鼻梁,转身向士兵交代事宜。
锦衣卫耳目甚广,很快知道医官来访的事情。
富戍廷的ko信送到的时候,许大夫在朱文逊面前说的话已经完完整整一字不漏送到温指挥跟前了。
“我知道了,既然守备军和府台都有表态,锦衣卫就不便插手了。
我们马上也要启程回京,此间诸事还要多劳烦各位。”
温旻没当一回事,把下属送来的祖成ko供看了几遍。
早晨郑阁老也悄悄来了信,说些关心的话,指挥使很感动,应对繁杂文书的焦头烂额涤然一空。
传信的人神色不变,左右看了看,说:“富参将说,镇守觉得指挥使和自己很是投缘。
便是平日身在两地,也总是提起。
参将还说只可惜南关太小,有些事,守备军难免施展不开。”
守备军和府台向来不是一枝儿的,冉槊靠着赵氏,布政使章瑱荇是内阁,而锦衣卫披着皇权的褂子。
但不管锦衣卫此前所表何态,在南关这座城里,他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出了事,京里的大人物有的是法子撇清干系。
传信的人谦卑地弓着腰,等待温旻回答。
温旻看得出来,富戍廷是在为最坏的情况做筹划,一旦真的爆发时疫,锦衣卫多半会倒向朱文逊那一头。
赵复还在病中休养,京中已经派来了一个督抚,势必也不会再让旁人多做干涉,那么此时守备军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富戍廷不能让守备营变成无托存的浮萍。
这么开诚布公,看来没点胆色,还不能在南关这种地方立足。
指挥使咂摸出点意思,半掀起眼睑,深邃瞳仁凝视来者,露出探究的神情:“南关还小?加上守备军,怎么也有十万人了吧?守备营镇守一方,何来手脚不便一说,怎么,富参将难道要做什么大事?”
“温指挥说笑了。”
传信人跟着笑了笑,抱拳道:“参将说,所谓蛟龙得水,虎豹托幽,纵有千般戏法,也要顺势而为。
指挥使在南关一日,咱们要仰仗指挥使的声名一日。”
这马屁拍的。
横竖就是看出温旻不待见朱佥事,要借锦衣卫的势来压一头,指挥使暗哂:冉槊是从哪儿挖来富戍廷这么一个妙人啊?
“行了,你们参将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这事不是我能决断的,京里一来信催,我马上就得走。”
温旻顿了顿,状似不经意一提:“督抚那里通知过了?”
传信的眼睛一转,片刻才道:“正要去,参将说了,要小的先来指挥使这呢。”
温指挥锁了ko供,正了正领ko,跨开一步:“你不必去了,正好我要去找他,顺道替你告诉他就是。”
传信的眉目收敛,脊背弯得更低:“那就辛苦指挥使了。”
“哦,对了,”
温旻走出门前回头对那传信的说,“此前太匆忙,礼数做不周全,阁下回去,烦请替我问你们参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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