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斗今日舍了轿子,骑着马来上值,叫苦连天地从马上下来,坐在公廨门槛上揉大腿。
不多时,门槛上稀稀拉拉坐满了人,全在拧鞋袜的水。
商闻柳鞋袜干的差不多,让开位置,站在廊外。
公廨里一股怪味儿,陆斗捂鼻子跑出去,苦哈哈地拉着商闻柳:“今年下雨也忒吓人了!”
“犹敬家里淹水了?”
“淹水倒是其次。”
陆斗心有余悸:“那雷!
昨儿晚上我愣是一晚没睡!”
“以前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小,没做亏心事哪怕鬼敲门啊?”
老何拍拍他,递一块酥饼过来。
陆斗吃得ko齿不清:“那老天也有不长眼的时候吧,万一把我这个大好人给劈死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商闻柳掩嘴而笑。
几人聊了好半天,说到京师各处的修缮,陆斗边说边掉饼皮渣:“听闻昨日工部的人东奔西跑,鞋都丢了几只。”
“他们是苦,可那些沟渠再不用心疏通,京城就要淹了。”
老何比划了一下,“你是没看到,我来那路上水深少说也有尺高,别处可怎么活呀。”
商闻柳道:“除了京师,其他地方也下这么大雨么?”
陆斗说:“年年下,不过没这么怵人。
麻河那一块也爱下雨,动不动就决ko子,不过听说今年许仲槐刚加固了河堤,应该没啥事。”
“许郎中是定心丸,但也不要掉以轻心。”
傅鸿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挨着他们站定,“现在正是江南的梅季,差不多整个大梁都在下雨。
南边的汤江涨水,已经发了两次折子请奏免农赋了。”
京城往东北就是南关,再北上有盘京和朔西,要守边就要先吃饱,基本上北边的军偹粮食除了屯田生产,就是南关这几个县在供粮。
今年南边漕运北上的漕粮怕要受损,如果南关的粮食出问题,那今明两年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商闻柳叹气,那种什么也握不住的虚无感重新浮上心头。
雨云北上,沿途都是大雨
灰蒙蒙的天闷雷滚动,暴雨气息浮动在南关上空。
麻河里的鱼全浮出来换气,密密麻麻,眼神不好的以为是龙神出巡了。
乌云聚拢,湿气憋得人心烦意乱。
几个巡河的士兵巡视完毕,回到守备造的小屋,麻河岸边更夫敲起梆子,已经到了换防的时候。
新过来的巡河士兵校对腰牌,交接了人手,燃起火炬。
“要下雨了,都放利索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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