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寂寞了,可以去找旁人啊!
不一定要是我才可以,对不对?”
幼安不死心地说。
周津延把她的话当作胡言乱语,手指拨开宫墙上挂着的枯树枝,压着她的肩膀往旁边走了走:“不对。”
幼安丧气地耷拉下肩膀,脑中飞快地运转着。
一直到快出宫门,她都没有再说话,周津延以为她终于私心了,偏这时她又开口说出让他更来火的话。
幼安猛地抬起头,趁着周津延不注意,把兜帽飞快地拂下来,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津延:“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啊!
您要是无聊了,可以找我陪您说说话,解解闷,也不是非要……”
周津延看着她,脸色沉得比这夜色还吓人,倒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意味,方才的温和笑意尽数消失,这才是真正的他。
彻底逼退了幼安的勇气。
幼安舌头打结,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浑身都僵硬住了。
周津延沉沉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怒极反笑,嗤笑一声:“臣缺娘娘您这个朋友?”
阴阳怪气的,不要就算了,幼安扁扁嘴,低头不看他。
周津延冷着张俊脸,推开宫门,带幼安走出去:“看脚下。”
有了白日在英华殿的教训,幼安自然会小心谨慎的,不用他提醒,他这样弄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幼安有些不服气。
小脚赌气般的实实地踩在石阶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周津延瞥了一眼她的帽顶,鼻息粗重,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
一出这座荒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珠珠心焦地跑过来,又碍于周津延在幼安身旁,只能站在离幼安一步之遥的地方:“娘娘,您总算出来了。”
幼安转身望着周津延,张张唇瓣。
周津延目光微凛,语气肃冷:“娘娘最好不要说话。”
听见这句话,幼安也好生气,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两下,漂亮的狐狸眼瞪着他,怒目而视,心里到底是对他存着惧意,没再开口。
不说话,就不说话,她还不想说呢!
她抬手解周津延的斗篷,细弱的手指头毫不客气地扯开他系得漂亮的结带,脱了他的斗篷塞到他手上,头也不回地拉着一旁傻眼了的珠珠离开。
周津延盯着她气冲冲的背影,舔了一下唇角,也气得牙根痒痒。
这时孟春跑过来,站到他身边,小声说:“卑职让人在暗处送太妃娘娘回宫了。”
周津延鼻腔中冷哼一声,将斗篷抖开,抖开的那一瞬间,斗篷上的暖香扑鼻而来,周津延的脸色更难看了,用力披到宽阔的肩头,朝幼安相反的方向转身,出宫。
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往后退了退,侧头看向插在墙缝中随着冷风呼呼转动的风车,默了默。
周津延抬手将风车抽出来,凤目低垂,紧抿的唇角,微微松动,脸色稍稍好转,和她什么气!
幼安气鼓鼓地坐在圈椅上,灌了两大口的温茶。
看她这样,珠珠也不敢开口问,只把她的斗篷挂到衣架上,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为着幼安转了转,才小声疑惑地说:“您的风车呢?”
幼安一个激灵,完了!
她给忘了。
瞧她这样子,珠珠可惜地说:“宫门快要落钥了,现在也出不去了!”
幼安失落地撑着面颊:“今年一点儿都不好!”
风车没了,她的快乐没有了。
“大过年的,娘娘别说这些丧气话,”
珠珠宽慰道:“明儿我早些起来去找找,说不定还在呢!”
幼安难过到心脏仿佛都疼了,揉揉心口,没忍住呜咽出声:“他要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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