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请你了,还做什么?”
齐向然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别跟我……”
话音未落,齐向然突然顿住了,因为江纵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眉头拧起来。
“怎么弄的?”
江纵手上用了力,迫使齐向然摊开手掌,露出红肿破皮的烫伤和连片的水泡。
江纵深吸了口气,“那只手拿出来。”
两边都是一样,甚至右手比左手更严重一些,一双手简直烂得不成形状。
从江纵今晚见到齐向然,到带他回家,这中间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齐向然都刻意没露出过这伤,也没有因为这伤吭一声。
江纵无法想象这么严重的烫伤究竟有多痛,也无法想象齐向然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为什么要忍下来。
“齐向然。”
江纵尽力让自己冷静,他沉声问,“你知道烫伤如果不及时处理,就越容易发炎留疤,甚至烂掉,你不想要你这手了是不是?”
齐向然想要抽回手,江纵手劲大得出奇,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齐向然垂下眼睛,看着丑陋骇人的手掌,“我当时看着也没这么严重啊……”
“痛不痛你感觉不到吗?”
江纵从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齐向然说过话,“烫伤了手你还跟人打架?你是小孩吗?你能不能为自己负责一点?”
齐向然没吭声。
“不是说起火的时候你没在家,这到底又是怎么弄的?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烫伤?”
说着话江纵立刻把齐向然拽起来,要检查他别的伤。
齐向然侧身躲了一下,“没有了,就这个。”
他一直没抬头,“想进屋拿个东西,太着急了,手就碰到了铁门上,又不是故意的。”
江纵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被气笑是个什么感觉,“什么东西那么宝贝,房子都烧光了你还要去拿。”
齐向然沉默地呼吸着,他坚持把手抽了回来,刚才他还能使用自如,还能给自己擦澡上药,一被江纵看到,这会儿连弯个手指都困难。
过了好久,齐向然说:“拿耳钉。”
他仰起脸看他,竟然淡淡笑了一下,“但是没拿到,房子也烧光了。”
“你让我明天戴的。”
他眼眶逐渐红了,“那是古董,这世界上就那一对,你送我的。
我他妈的……我一次也没戴过……”
江纵平静下来,深深地、缄默地注视齐向然。
他览尽齐向然的所有表情,怅然、不甘、后悔、难过,他看到他节奏不平稳的呼吸,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隐忍带来的颤抖。
良久,他开了口。
“齐向然,”
江纵轻声说,“我看你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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