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的车始终开得很稳,“关于这一点,我们不早就达成共识了么。”
江涛没有说话。
“总之,现在这样也挺相安无事的,”
江纵没把跟江涛这段对话当回事,江涛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了,挂电话之前他说,“大家都消停下吧。”
江纵刚回国,工作正是忙的时候,陆文柏约他好多次都没约到,怕他下班溜得快,只好趁着午休时间上门去堵他,嚷嚷着江大律师的大餐吃不成,他们律所的盒饭总得分他一份吧。
人都上了门,哪里还有真让人跟他们一起吃员工餐厅的道理,江纵搁了文件,带他去了公司旁边一家粤菜馆。
陆文柏一点儿不客气,按照两人的口味点了菜,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对江纵笑:“这里装修还挺不错。”
茶倒好了,清香四溢——是茉莉花。
江纵指腹碰了碰茶杯,杯壁还烫着。
“怎么样,还是国内好吧?”
陆文柏瞥见他的动作,“咱们这儿吃的喝的,外头哪儿能享受得着。”
江纵还是上班的那身衬衫,领口被他解开两颗扣子,脖颈间绷出浅浅两道青筋,灯光从顶上打下来,凸起的喉结恰恰被埋在下巴的阴影里。
他往后靠,一副放松的姿势:“还行吧。”
陆文柏哼一声,也学他的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你个狗东西,说走就走,一走就是三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逢年过节也不给我们来个电话,真他妈薄情寡义。”
闻言,江纵只是随意看他一眼,没什么反应。
其实陆文柏也就是这么抱怨一句,他是少数几个隐约知道江纵和家里掰了的朋友之一,也知道江纵的臭脾气,没有真怪江纵的意思,两人面对面坐着,好一会儿,陆文柏没忍住笑,江纵也露出来点笑意。
“那什么,”
陆文柏清了清嗓子,“我表姐那事儿,不是我故意走漏风声的啊。”
他说的是萧清嘉之前来律所找江纵那回,“丫的威胁我,把我那几个前女友的照片全特么洗出来了,我不给她说地址她扭头就能寄给我家那口子,哥你说,我不妥协能行嘛。”
“怎么不行?”
江纵眉毛挑得很酷,“慷他人之慨就行了?”
陆文柏挂上个狗腿的笑:“话哪儿能这么说,我那是顺水推舟,怎么在你这儿就成了慷他人之慨了?再说了,你俩之前不是那什么嘛,朋友圈再怎么也有互相认识的,她要想找到你,不过也是早晚的事儿。”
这时菜上上来了,俩人没再说话。
其实江纵也没有刻意要避着谁,萧清嘉要来,他也没有堵着不让人进门的说法,只是江纵这人有规矩,他要是说停,游戏就得立刻结束。
而且他一旦跟女人断了,那就正儿八经是一刀两断,无论你使哪一招,他都是那副冷心冷情的样儿,谁也别妄想和他再续前缘。
利落是真利落,狠也是真狠,但归根结底,上赶着不是买卖,江纵有江纵的口味,可他从来不需要追谁,这世界上就是有这种能吸引所有人注意的人,往那儿一坐,一股子自成风流的魅力,明知道这种人没有谈爱的可能,十成十是个玩家,也照样有人前仆后继甘之如饴。
这话题也就顺嘴一提,不是什么大事儿,大中午的,都饿了,陆文柏甚至一口气干了三笼虾饺。
正埋头苦吃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一个事儿想问你。”
江纵示意他说。
“齐向然那事儿,齐家那边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
江纵放下筷子,没抬眼:“我没问过。”
“那你这大舅哥当得可不称职,”
陆文柏灌了口茶,慢悠悠地,“我倒是听说了,你那亲妹夫——就是齐家那亲生儿子,这两天像是有了点儿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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