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剩下的半句话没说出来,他了解自己的孙子,原本以为沈君怀并不上心,原本以为这就是在国内工作期间打发寂寞的一段关系而已,来去都要看沈君怀自己的意愿和心情。
沈君怀当然听得懂。
“我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沈君怀声音暗哑,低下头嗤笑一声,连日来维持在外的冷静沉着像冬天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条缝隙,继而全面碎裂,在这个老人面前露出了深藏在湖底的委屈和脆弱。
“所以是我错了。”
他说。
这段感情并非双向,从一开始的兴之所至随心所欲,到中间觉得尚且合适得过且过,再到后来的惨烈经历和不可控后果,他已不知不觉弥足深陷而不自知。
他毫无顾忌往前走,曾在大段时间内对爱人跌跌撞撞紧跟的步伐视而不见,因为知道对方就算跟得遍体鳞伤也不会放弃。
处处充斥着不公平和怠慢。
等他知道要等一等对方的时候,转过身却发现那曾经紧跟着他的人,已经失望透顶,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分岔路上决然离他而去,再也寻不回一丝那人的影子。
这时才发现,从此日月星辰浮云万里,没有他,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沈君怀收了收心神,对爷爷也对自己作出承诺:“我不会放任沈家不管,也一定会找到他。”
最终沈君怀和老爷子达成协议,他在平洲再待一个月,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启程回M国,主持项目开工。
项目进入平稳阶段之后,他可以定期回来。
之前已经安排好的寻人计划继续进行,同时沈老爷子也委托了国内几位位高权重的老友,帮孙子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寻人。
离开平洲前的那一个晚上,沈君怀独自开车去了路清尘最后消失的海滨公园。
走过门口那个监控时,他停了停,抬头看向那个小小的镜头,那是最后记录下路清尘身影的地方。
沿着小径往前走,不多远便能看到那一片礁石滩,搜救队曾在那里搜救并且怀疑路清尘从那里跳海的礁石滩。
沈君怀只在搜救当天远远看过一眼,便不肯上前。
他笃信量子力学,一旦上前观察,某些事情就会变成确定状态。
也害怕薛定谔的实验,怕那人像那只猫一样,在死与生的中间地带踌躇不前。
更害怕墨菲定律,坚决不去想任何可能发生的悲剧,也不许别人欲言又止。
最后不断用吸引力法则说服自己,只要每天不停地想着那人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那他就肯定活得好好的。
物理学、心理学、哲学,他脑子里犹如一个庞杂的迷宫,总能精准地找到自己想看、想听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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