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南思君盯着南决明手腕上的钻表目不转睛,只说:“听说这是爷爷送的百达翡丽?”
南决明温和笑道:“弟弟喜欢便拿去。”
说着,南决明把钻表解下,递给南思君。
南思君欣然接过,戴在自己手上。
最过分的一次,竟是南思君用戴着钻表的手把南决明从湖边推了下去。
尽管南决明会水,但因为湖水深且有水草,南决明差点回不来。
南思君却说:“哥哥十项全能,体育健将,难道还能淹死?我就是和他开玩笑罢了。”
这下南青平都有些恼怒,要重罚南思君。
倒是南决明笑道:“兄弟之间开开玩笑没什么的,我相信弟弟没有坏心。”
如是,每每南思君挑衅,南决明都大度谦让,一派君子风度。
南思君心思越发活跃,时常戴着那只钻表。
伙伴们夸赞他的手表好看,南思君却会笑着说:“听说过那句话吗?‘没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
没想到,他却在一天遭到歹人抢劫。
戴着百达翡丽的那只手被砍断,血溅街头。
南青平赶到的时候,百达翡丽依然固执地系在那只被砍断的手腕上,血肉却被无情地分离开来,露出骨头的残缺。
断裂的皮肉间,表盘上的钻石闪耀光芒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颗沉寂而不复跳动的心脏。
南青平回到家里时,南决明正坐在书房的书桌前,一方宣纸摊开在面前,毛笔静静躺在墨池里,等待他的指挥。
南青平推门而入,淡声说:“你弟弟今天在凶神街遭了抢劫。”
南决明轻轻拿起毛笔,放在指尖,似在静心感受着这根湖州狼毫的质感和重量,并没有回应父亲的话。
南青平把沾血的钻表放到雪白的宣纸上:“他身上带的十万现金尽数被抢,但是歹徒却没有拿走他的百达翡丽。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南青平用审视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少年——这温文尔雅、教养上佳、却还未成年的孩子。
“我不知道,父亲。
但是我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南决明将毛笔横过来,轻轻拂去墨池边的多余墨水,笑着望向父亲,“弟弟拿着十万现金去治安极差的凶神街做什么?”
南青平沉默了。
一个人带着巨额现金去凶神街,如果不是去找死,那就是买凶。
南思君去买凶,矛头指向的是谁,不言而喻。
南青平没有讲话,只是默默看着南决明下笔。
下笔的第一刻,南决明走笔极缓,仿佛是在感受着宣纸的质感和墨水的流动。
随着他的笔触渐渐加重,墨迹开始在宣纸上浸润开来,一笔一画,勾勒出一个个字形。
他的手腕和指尖微微用力,笔触轻重得当,每一划都显得自然而流畅。
最后一笔,落成四个大字: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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